张老师脸色不是太好看了,皱着眉头嘟囔道:“钱掌柜的,你搞错了没有啊?我这可是地道明代的老物件,这价格我要的可算一点都不贵”。
钱亭江自信的笑了笑,指着佛像道:“张老师,我们珍宝轩既然开门纳客做生意就不说虚话。我承认,您这尊佛像确实是件“开门货”,想必您也是之前就打听过行情才来到我们这小店”。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但您看,这木皮的肉肌已有显露,这下承如意云纹方座处也有磨损,还有这”。
手指着佛像,钱亭江从上到下将一件漂亮的古董佛像贬低的伤痕累累,一无是处。他这一手玩的也是古时老当铺传统的两头巧,只要上门的物件到了他们嘴里,没有例外的全是:虫吃鼠咬,光板儿没毛,破皮烂袄一件儿。
张老师被他说的眉头紧皱,苦着一张脸问道:“得了,钱掌柜,你就说你们愿意多少钱接这个物件”。
“这物件我们最多给您这个数”。
钱亭江压低了嗓子说道,之后抬起左右手,分别比了个一和五的手势。
“一万五?老钱,你这也忒不地道了。我这物件要是拿到其他大门脸子里去,这价儿不会少于五个数”。
张老师有些气愤的低吼了一句,之后愤愤不平的说了一长串,但他的脚步却并丝毫没有挪动半分。
钱亭江慢条斯理的瞅着张老师,脸上笑容显得有些诡秘,轻声的道:“别急啊,张老师,您说的对,我知道您这货,确实是件开门的老货,但这货听说好象是件“鬼货”?”。
看见张老师一下子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钱亭江心里愈加笃定,继续说道:“张老师,就我刚才说的价儿,还是我看在这确实是件好物件的份上,我们东家到底接不接,我都不敢给您打包票。您要是还嫌弃这价码低”。
得意的轻笑了一声:“呵呵!张老师,那我看您还是趁着天还早,赶快换一家门脸,我就不耽误您发财了。”
那位张老师面相白净,一付文弱书生的模样,看样子是被钱亭江这几句话一下子击中了七寸,哭丧着脸连声低叫:“钱掌柜,钱掌柜!得了,就按您说的价儿,您帮帮忙,我也是自己不小心收了件烫手的货”。
“那劳烦您稍等一下”。
钱亭江对着张老师一揖手,转脸轻声对着侯群道:“候总,我们后面一步说话”。
侯群在一旁看到现在,全部的情况都已经了解,他在这古玩市场里泡了几个月,对于一些圈内的行话都明白。
钱亭江刚才口中说的“鬼货”,其实就是盗墓集团偷盗的文物,因为是违法的,这些个物件正常是不进入市场流通的,几乎都是通过中间人介绍买卖。看来这张老师有些胆小怕事,不想担责任持有这烫手山芋。
侯群对于这些根本无所谓,这些年自己违法的事情还做的少了?哪在乎这么一件小事。微微点头,他边走边轻声问道:“你确认是开门货?”。
看对方点头,他接着道:“那这个物件到底能值多少钱?”。
钱亭江犹豫了一下:“要这件不是鬼货,应该在八万上下,但既然是鬼货就不好出手,价码自然要比行情低一些了”。
“那好,你带他去后面过一下手,就吃进来”,侯群只是简单的考虑一下,就点头应承了这笔买卖。
“候总,您不再找人过个目,我这万一也不是没有“打眼”的可能”。
钱亭江稍微愣了一下,侯群说到后面过手,意思就是带着货主到后堂小保险柜那里直接取钱交货,这与以前的规矩不符。
一般送上门吃进的物件,都是先由钱掌柜鉴定,觉得要是真货,就与卖家约定时间,之后侯群又找人重新验货,确认无误才最终完成这笔买卖。
虽然多了一道手续,但钱亭江嘴上也从没有说过什么不字。因为侯群是门外汉,他这样做法也是谨慎,本身无可厚非,他与钱亭江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不可能将全部身家押宝似得放在一个给他打工仔身上。
正是基于这点情况,钱亭江才犹豫的提醒了侯群一声。其实对于这样一件开门货,他心中是绝对有把握的,但话说的却是客气。
很潇洒的一挥手:“算了,老钱,我相信你的眼力,就这么着”。
侯群话说的豪气十足,其实他这人是面粗心细。钱亭江在他这做到现在,他感觉这人还行,说这漂亮话也是笼络老钱的意思。
但主要是这点钱他没放在眼里,毕竟这物件只花了一万五千块钱。这钱要在普通人眼中还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有时候还不够侯群一晚上潇洒的费用,他根本不上心。
叶欢看着整个买卖过程心里却在嘀咕:这侯群胆子不小啊,虽然这件鬼货价值不高,但他这样肆无忌惮的买进卖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东窗事发,连带着他其他事情都彻底抖出来,自己那幅字画看来
叶欢昨天考虑是想将字画干脆就出售给侯群,主要是方便,且两人都知根知底,侯群虽然在成锦市恶名在外,但叶欢并不怕他。
他又知道对方资金充足,只要有钱赚,侯群肯定愿意吃进自己的这幅字画。但现在看对方做事的架势,他又不想这么做了。
叶欢唯一担心的事情是将字画卖给其他家,侯群知道了之后,双方的脸面会不太好看。毕竟这段时间侯群对自己这穷小子还算照顾,自己手上有货,宁愿卖给外人却不卖给自己的老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