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朵哈易容成了刚刚死去没几天的他的邻居,死者也是当年进入村子的第三人。分析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又一次赞叹,朵哈的易容术相似度的确很高。在结合了种种能使人视觉受限的环境条件之后,我当时的感觉只有一个:我见到的就是死者。
现在回想起来,我依旧觉得很像。
死者是短发,但是朵哈是长发。虽然不懂易容,但我却能大致猜测出来,朵哈擅长易容,她易容的准备时间可能比其他化妆师要快,但这只是相对而言。要彻底将一个人改头换面,如果不花长时间,又怎么可能以假乱真。
当时,朵哈的准备时间并不那么充足,一个女人的头发想要伪装成短发,并不那么容易,时间匆忙之下,所以朵哈索性在头发上沾上了很多假虫子。朵哈的头发是黑色的,当时天又那么黑。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朵哈头上密密麻麻的假虫子上了,所以根本没有料想到那竟然是长头发。
而凭空悬在我们两脸之间的虫子,看似神奇,实际上只不过是沾在朵哈细细的发丝上了而已。现在再往回看,一切都没有当时诡异。人就是这样,在亲身经历的时候,因为心情绪激动,心情紧张,所以当事的时候,没有办法轻易解开谜团。
之后,那道由朵哈伪装的身影又猛地朝门外冲了去。不得不说,朵哈的胆子很大。一般来说,没有犯罪嫌疑人敢那样靠近一个要抓他的人。但朵哈也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故意实施了这样的行为,之所以说她手段高明是因为当时我的的确确愣住。
朵哈跑出屋子之后,门突然猛地关上了。当时是没有风的。我也没看到有人关门,因此那突然关上的门也让我困惑了很久。直到前几天,村子里起了大风,盖在泰维斯亚尸体上的黑布被风吹起,还被风拖着在地上移动了很远。
村民被吓住了,只有我一个人去拾起黑布,那一瞬间。我突然想明白了。那黑布就像被人用细线拉扯一般,因此,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门也完全有可能被关上。我推测。当时早就有人用容易让人忽略的细绳系在了门外的门把之上,他就在不远处,用力一拉,门自然就关上了。
而当我反应过来,想要去开门的时候,那个人用双手抓住了门把,因此从里我才感觉门很难打开。我第一时间从窗台跳出,跑到门前的时候,不仅扮成死者的朵哈不见了,抓住门把的人也逃走了,他还把系在门上的细绳迅速取走。
所以,我再去看那道门的时候,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关上。
这是我当时想到最合理的一种凶手使用的障眼法,我盯着朵哈,笑道:“朵哈,我说的都对吧,当时和你配合的人,应该是买买提。”
朵哈已经彻底输了,她的嘴角突然泛起一抹苦涩,这时候的朵哈,虽然长得和平时一模一样,可是那孤独和落寞的样子,却和平时完全相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朵哈的假面,又或者,这才是朵哈真正的样子。
朵哈默认了我说的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场没有任何人来打断我的叙述,就连朵哈的父母都认真地听着。朵哈的父母脸上还充满着希冀,他们似乎想要从我的叙述中找到破绽,为自己的女儿洗白。
不知不觉,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感觉一阵疲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懂,阿迪里也在尽心替我作着翻译。我按照时间顺序,讲述了我们遇到的数次诡异经历,接下来便是最近发生的买买提死亡事件了。
买买提被识破之后,死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也没有把朵哈供出来。这恐怕是朵哈早就交待好的,买买提死活不承认,一定是朵哈许诺了买买提,说有办法救他出去。买买提相信朵哈,所以才照做。
果然,买买提被朵哈救了出去。我发现买买提逃走之后,立刻追了下去,事实上,当时我站在窗台看到的那个买买提,正是朵哈。而当我经过朵哈房间外面往里看到的那个朵哈,应该只是一个假人。
就在这个时候,被我事先派去朵哈房间搜查的刑警回来了。那两名刑警的手上拿了很多东西,其中正有一个头颅,当然,那只是一个假头而已。但是远远地看,那头就跟真的一样,至于头颅像谁,就算我不看都能猜到了。
朵哈当时就是把这个头颅放在床上,并把被子塞满,制造出她就躺在床上的假象。朵哈的房门是锁上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观察,更何况,当时我急着追买买提,看到朵哈躺着睡觉,我当然更加放心地去追了。
朵哈也很聪明,她一定是故意将窗户开了一点,所以我经过二层的时候,朵哈房间的灯火摇曳。昏黄的光在动,很容易让人感觉是静物在动,所以我当时感觉躺在床上的朵哈还隐隐动了几下,谁知,这只是假象而已。
朵哈房间的大洞是被有些透光的白布遮挡上的,但是朵哈遮得并不严实,经过房间门外的时候,我总会下意识地看到缝隙里的场景。缝隙不大,那个头颅又是平躺着的,我不可能在门外分辨出来那朵哈是真是假。
说到这里,朵哈在门上故意弄出的大洞也是有目的的。当晚,我被那声音吸引,到了朵哈的房间里。朵哈的手指还受伤了,一方面,朵哈故意把我拖延住,让已经把阿迪里迷晕的买买提去我房间调包黑色袋子的线索,另一方面,她也为自己后续的“不在场证明”
朵哈就是要让我亲眼看到她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