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擦去脸上的泪花,走到了坟前。
弯腰,捡起花。
我和江军都走了过去,许伊一脸茫然。盯着她手里的鲜花出神。鲜花已经被压扁了,上面满是露水和雨水,拿起来的时候还湿答答的。虽然残缺,但却能辨别出来,这束鲜花放在这里并不久,它的花瓣的是被风雨吹打掉的。还没有枯萎。
我往压着鲜花的那片树枝底下一看,上面还有很多类似的花束,花装的塑料纸还在。塑料纸有破损,看起来已经放在这里很久了。我数了数,大约有十几张塑料纸和花枝。
“许伊,你还有别的亲人吗?”我问了一遍。
许伊仔细地想了想,给我的回答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家没有其他亲人了。许伊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的父母也都是独生子女,再往上一辈的人都已经去世了。许伊说她从小到大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直到去上大学她才离开父母。
和我认识之前,许伊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举办葬礼的时候,除了街坊邻居,就没有其他人来参加了,据许伊说,街坊邻居来参加葬礼,也只是因为风俗的原因,并不是真的和她的父母交好。
认识许伊之后,我和她来祭拜过一两次。但当时坟墓还很干净,没有这么多杂草和残枝,也没有人来祭拜放下的花束。很明显,这些花束都是许伊失踪之后才放过来的。江军问许伊的父母有没有什么朋友可能来祭拜。请百度一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许伊摇头,说由于父母做生意的缘故,大多朋友都是酒肉朋友,交情还没好到父母去世这么久,他们还来祭拜的地步。我想想,点头赞同,如果真的有朋友那么有心。之前我和许伊回来祭拜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发现那些花束了。
我接过许伊手里的花束,塑料纸上系着的小布条上有几个字,字迹已经脱落,仔细看,我还是辨认出了那是什么字。那是一家花店的名字,我问许伊认不认识这个花店,许伊点点头,说就在镇上。
我和江军继续把坟墓打扫了个干净,一直到中午,我和江军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许伊在父母的坟墓前喃喃自语了很久,我和江军没有去打扰她。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许伊才转过身,蹲久了,许伊的腿麻,我及时扶住了她。
许伊哭过之后,脸色更加苍白,我扶着许伊一路下了山,许伊三步两回头,不舍得离开她的父母。下了山,我们决定去许伊说的那家花店问问,我手里攥着那束破损的鲜花,总觉得不太对劲。
很快,许伊带我们到了那家花店。花店已经很破了,许伊告诉我,这家花店已经有好几年了,前几年的时候,送花的习惯和礼仪还没有兴起,这家店能撑到现在,也很不容易。进了花店,满屋的花香就迎面扑来。
卖花的是一个老婆婆,许伊似乎跟她认识,亲切地叫了她一声。老婆婆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伊好一会,才认出她来。老婆婆说她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寒暄了一阵,许伊就问那束花的事情了。
许伊把鲜花递给老婆婆,老婆婆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阵,承认这束花是从她这里买的,因为上面有这家店的标志。但老婆婆却记不起是谁来她这里买过了,花只是很普通的鲜花,店面虽破,但整个小镇就只有这么一家花店,大家买花都会来这里。
老婆婆年纪大了,根本就记不起来。询问无果,我们离开了花店。
我们回到家里带上行李就离开了小镇,许伊一直拿着她父母的照片不肯放下,我劝她把照片带上,许伊拒绝了,她说所有人都喜欢落叶归根,她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待在家里也许会舒畅一点。
我们搭上去往火车站的汽车,车的味道很难闻,隐隐有几丝烟味。许伊还在想着有人给她父母送花的事情,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来会是谁去祭拜她的父母。连日的奔波,许伊的身体也有些受不了了,我让许伊闭着眼睛休息。
江军和许伊都睡着了,我揉着太阳穴,头隐隐作痛。车子要经过山路,镇里的山上有很多坟墓,或许每个人,包括我,以后都要在这些地方孤独地躺一辈子。
到火车站的时候,我叫醒了许伊。许伊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说我脸色不太好看,我摇头,说是太累了。这么多天,我也没有睡好。我们买了票,坐在候车厅里等着,就在广播通知我们上车的时候,江军突然放下手里的行李,往一个方向跑去了。
我和许伊要去追,但是江军很快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车站里。许伊很着急,我让她放心,立刻,我拿出手机打了江军的电话,江军没有接。上次追钱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难怪许伊会这么担心。
我们怕江军回来找不到我们,所以不敢离开,好在江军在两分钟之后就回来了。他满头大汗,说是看错了。火车快开了,我们立刻赶到了,上了车坐下之后,江军才说他刚刚好像看到了王鑫。
江军跑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我并没有发现王鑫。江军让我们不用在意,说是他看错了。
火车上都是速食面的味道,正是白天,火车上结伴而行的人熙熙攘攘,正是闷热的炎夏,那议论声听的人心烦意乱。到了晚上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了下来,议论声也没有了。火车的窗户外面是漫天的繁星,许伊和江军看着幽深的夜景,心情好了很多。
再回到b市的时候,母亲见我带回了一个人,询问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