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云姨想到了,是那个叫柳羽灵的女人,二少昨天和她提起过。叹口气,她握了握纪暖飒冰凉的掌心,好言宽慰她,“三小姐你就放心吧,你小姨的事二少已经在处理了。而且你姐夫也知道这件事,他在检察院工作,和警方更为熟悉,有他盯着,进展一定会很快的。你就在家哪儿也别去,所有的事情二少会处理好,好吗?”
“不是的,云姨,我小姨一定是出事了!她没有出国!她肯定没有回加州!那个邻居一定在撒谎……”说起邻居,纪暖飒猛然间又意识到了什么,“不,我得去一趟加州!我要去美容馆看看,那个人在说谎,说明她知道我小姨的下落!”
她笃定地说完,拔腿大步走。
云姨急忙追了上前,死活拦住了她,“你可哪儿都不能去啊,三小姐!我的小祖宗,算我求求你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二少怎么活呐!”
纪暖飒愣住了。
让谢政远怎么活?纪暖飒以为是她听错了,细细反应了几秒,才确定不是听错,她说的确实是怎么活,而不是怎么办。
云姨重重地叹口气,牵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咱回去吧,外面这天太冷了,你身体还没好全,再不回去怕病情又要反复了。三小姐,你听云姨一句话,那些恩怨情仇你就别掺和了,二少会处理好的。你要是去了,反倒叫二少分心牵挂你,要是没事还好,那要出了事,只怕二少这辈子都不能安生了。”
“你是不知道,这十五年来,二少连一天轻松的日子都没有。以前在明城岭秀那边,每天早晨看他出门,总是冷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两天在这边,事情还是很多,可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纪暖飒摇了摇头,讷讷地跟着她回家。
“因为你在身边呐!”云姨笑,眼角满是慈祥的细纹,“这些年来,他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他一直没忘记你。只是造化弄人,他错把别人当成了你,以为这一生就此错过了,才会向命运低了头,娶了别人。”
“怎么会弄错呢?别人那么说,难道云姨你不知道吗?”
“我?”云姨无奈地摇头,“自从展少爷离世以后,我就离开了谢家。五年前,那场车祸以后,二少弄明白了,才把我找回来。不过是做钟点阿姨,负责打理明城岭秀,后来在这边置房,我就两边跑了。三小姐,听云姨的,哪儿都别去,要是实在挂心,就跟二少说,你的事他必定放在第一位。”
纪暖飒却摇了摇头,待云姨开门后跟着进屋,适才轻叹一气,道:“还是不跟他说了,云姨你也别告诉他,既然他已经这么辛苦了,就别再给他增加负担。刚刚是那人粗心大意,没注意到我握着一本书,也许是白天作案太紧张,可以后,我估计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云姨你说得对,我还是哪儿都不去的好。”
云姨放下买来的东西,看着她微笑时的乖巧模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是纪暖飒怎么能放下心来?她打了电话到孔德明家里,这些年来,那个座机号码一直没变,以前她贪玩过头不敢回家,就跑到大姐家去,因此那好吗稔熟于心。接电话的是钟点阿姨,问了孔德明的号码,她直接打了过去。
终究还是一场空。
她最放心不下的是柳羽灵的气喘,但孔德明理智地提醒了她,如果真是为了那笔所谓的巨款而来的,必定会善待于她,至少不会忽略她的气喘,不至于闹出命案。
纪暖飒再有担忧,也只能在孔德明的声声安慰中叹息。
接近晚餐时,谢政远回来了,彼时纪暖飒在楼上,云姨便悄悄地告诉了他今天外出发生的意外,最后叮嘱道:“等会儿见了三小姐,这事就别提了,她不让我跟你说,怕你担心,所以你不能让她知道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免得她不安。”
谢政远默然点头,往楼上去。
刚到二楼,就瞧见纪暖飒坐在休闲区的钢琴前,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入神,连他上楼的声音都没听到。
他忽然担心,怕她是在为聂梓岚神伤,于是提起脚步,重重地迈过去,打断了她的思绪。
纪暖飒闻声回头,看到谢政远笔直地站在身后,不免有些压迫感,便起身微笑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听你和云姨说话。”
谢政远不语,看了看钢琴,掀开紫色天鹅绒的布罩,又揭开了琴盖,饶有兴趣地反问她,“好长时间没弹钢琴了吧?这两天也没听云姨说你弹琴,要不要练练手?”
她抿抿唇,弯出一抹淡然的笑,卷着衣袖坐下去,有模有样地要弹,可手停在中央c的位置就没了动静。静默了片刻,她忽然抬头问:“你有特别想要听的曲子吗?”
冷不防她会这么问,谢政远一怔,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答案。
“没有吗?”话一问出,纪暖飒就开始后悔了,一个连车上都不配备音乐cd的人,怎么能指望他说出曲目名?-#~?++
“《幸福时光》。”谢政远轻声道,在她旁边坐下来,注视着她疑问的眸子认真地重复,“《幸福时光》,石进。”
纪暖飒愕然,几秒便回神,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开始弹奏。
石进。一提这个人,有些东西好像烟火绽放在心中,轰隆隆一闪而过,烫过心跳后,剩下的只是无尽落寞。他的那些钢琴曲,安静却充满了静谧的忧伤,就是狱中的那五年,少了喧嚣和繁华,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