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主来到城门之上,细细数了一番妖人人数,见大多是些籍籍无名之辈,暗想便是他们进来耍横,倒也可轻易控制得住。远来既是客,他们虽是魔道中人,但也不好拒绝,心中便只想让他们进来,然后快快打发他们走便是,免得在正道中落下不好的名声。当下吩咐兵士将城门打开,放众人进来。
魔道众人进来之后,老城主问起来由,才知众人来到此处乃是为了在铸剑城的大校场上比试一番,并请老城主做个公证人。老城主听了,顿时哭笑不得,不愧是魔道中人啊,行事果然出人意表,转念又想,你们在此处拼个你死我活,与我毫不相干,我只当作是在看野兽角斗即可。
魔道中人性子果然直爽,二话不说便打在了一起,老城主原本以为这些人修行平平无奇,但细细一看看他们的修行路数,顿时讶然。这些人年纪虽轻,但打斗间声势滔天,招式通神,竟颇有大家风范。老城主忙又打探,这才知道这些人京都是近几年间修真界的后起之秀,此次相约铸剑城比斗,乃是为了角逐出其中修行最为高深的年轻高手去挑战昆仑派的李如海。
李如海其人乃是近几年前风头最盛的正道高手,据说不过二十多年,但出道以来,已相继打败了正魔两道中不少高手,其中不乏成名将近百年的前辈高人。魔道中人早已闻名许久,早已存了通过打败来他扬名天下的想法。就在几日前,这些年轻高手在铸剑城十里外的一个险滩上相遇了,便在那里,众人没说上几句话便打了起来,一时间横尸遍野,死伤枕藉。
众人斗到后来都有些累了,便在野外打了些野味填肚子,但有些死伤惨重的门派心存怨恨,不免会出手偷袭,这样一来,竟又死了十几人。这时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主作证,大伙儿放下心中的仇怨,好生比试一番,定要决出个胜负......”
有人猛一拍手打断道:“好计好计,这样一来,老子便不用担心有人趁老子尿尿的时候偷袭老子了。”这人定是在小解之时被人偷袭过,这才有此一说。
又一人道:“是了,待老子打得累了,便向老城主讨些酒肉吃喝,老子不信他会不给。”
又一人接道:“铸剑城富可敌国,酒肉堆积如山,你便是叫上你的爹娘、你的外公外婆、你大姨妈的小舅子,还有你祖宗十八代,吃上十辈子恐怕也吃不完。”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众人打定主意,当下拿了兵器便向着铸剑城而来。
众人这一斗便斗到了入夜时分,老城主看得烦了,便寻思退下休息,于是推说为众人准备酒席,离开了校场。
当走到后院花园中时,只见数道光芒冲天而起,竟是有人在打斗。老城主当下心就慌了,后院乃是儿子儿媳住的地方,平日里除了丫鬟仆人,根本不会有人来,这么一想,八成是出事了。
“你杀我爱妻,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一个低沉的男声吼道。老城主听出是儿子的声音,心猛地一沉,莫非儿媳出事了?当下化作一阵疾风,冲了出去。
“铸剑城铸剑之术天下闻名,但修真之术却是差的远了。”另一个男声笑道。
蓦然间只听见喀拉拉几声,连倒了几面墙,老城主刚赶到园中,便看到儿子躺在满地的碎石断瓦中,大口大口地吐血,而他刚生育不久的妻子正衣衫不整地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色铁青,竟已死去多时了。
见到老城主前来,少城主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将手向前抓来,似乎想要抓住老城主的衣角。老城主探了探他的脉象,竟已回天乏术了。
“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这是他双眼闭上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么多年了,每当老城主午夜梦回,这一幕总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痛心欲绝。
老城主见爱儿惨死,霎时间如遭电击,盯着那人的双眼险些皲裂开来。“狗贼,吃我一掌。”老城主大喝一声,双眼如欲喷出火来,一股掌浪压了过去。
那人咦了一声,来不及回身抵抗,只得硬接那一掌,“轰”的一声,碎石飞溅,雷声轰响,那人瞬间便被掌浪吞噬,击飞出十几丈远。
老城主见一击奏效,更是不依不饶,欺身而上,再次拍出一掌,那人并未被打死,咳了几声,翻身从地上爬起,变作一只巨鸟腾空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兽王!”
老城主哪会让此人离开,从怀中掏出一只角笛,迎风吹响,笛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城中之人听见笛音,知道有大事发生,连忙关闭城门,全城戒备。
夜沉如水,月色黯淡,一只巨鸟振翅高飞,向着城门外逃窜而去。过不多时,只听见一声大喝:天罗地。四面的城墙之上亮起无数的火把,一张张金线织成的渔冲天而起,在空中快速地结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巨,将巨鸟罩在其中。
巨鸟嘎嘎悲鸣几声,渐渐现出人形来,竟是一个长脸青眼的怪人。见到老城主转眼便到眼前,那人脸上现出几分慌乱,蓦地仰头一声大喝,吼声如牛,只见他捏住巨的一角向两边猛地一扯,金线瞬间崩作数段,顺着巨打开的缺口,疾速窜了出去。
“想逃?哼!”老城主怒气冲冲,大喝道,“全城听命,封锁所有要道,不许放出任何一人。”
那人身法极快,但慌乱之间失了方向,竟是向着城内逃去。老城主紧随其后,杀气凛然,如一支追魂夺命的神箭,誓要将那人击毙。
原来此人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