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横剑一挥,哪知手刚抬到半空,手臂立时一痹,仙剑脱手落地。林武名嘿笑道:“动不了便不动了,还是抹干净脖子等我杀罢。”一脚踢在李玄肩上,将他踢开了。
苏欣儿眼中惊惧之色愈来愈浓,看着伸来的魔爪,忽地诡异一笑,林武名心里一惊,瞥向她的眼睛,立时呆住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的眼睛啊,明亮如秋水,深邃如漩涡,从中像是伸出了将他目光拉住,再也不放开了。
“武名!”林海一声大喝,音浪直震了出去,林武名倏然如遭电击,立时惊转过来,再看那女子眼睛时再无其他感觉。想到方才不知不觉中竟中了这女子的魅惑之术,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林海哼了一声道:“看你的魅惑之术已有了七八成火候,且修为固也不低,想必你是甚么名门大派的弟子罢?而修真界中精深魅惑之术的,便只有......”
苏欣儿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出口打断道:“本姑娘是甚么门派的与你何干。今日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林海嘿然一笑,道:“想生很难,想死哪还不容易。”顿了顿,举起掌来:“只需一掌,你与这小子便性命难保了。”
“那可好得很了!”李玄豪放一笑,“今日能与欣儿这样一个美女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并肩同行,实乃人生一大美事。”
林海断喝道:“那便送你们一程罢。”抬剑挥出一道剑气,向着两人电射而去。李玄心中一凛,猛地挡在了苏欣儿身前。
只听“轰”的一声,一团黄色光芒自李玄体内跳跃而出,将两人护在了其中,与掌浪对撞在了一起。两人腥血狂喷,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直跌了二三十丈方才落在地上。
“那、那是甚么?”林海瞠目结舌,想着那奇异的黄色光芒,一时竟呆住了。
李玄面目焦黑,衣衫尽裂,浑身热火灼灼,但并无大碍,只是肋骨断了几根。他口中喷出的血,溅得浑身血迹斑斑,活像个血人。回想起方才那挡住惊天一击的奇异光团,立时有些怅惘,那是甚么呢?
苏欣儿由于李玄在身前阻了一阻,却没受多大的伤,只是喷了两口血,脸色白了下来。怔怔望着两次护在她身前,悲哀、喜悦、激动、惊奇、羞怯等诸般情绪一时间在心中跌宕沉浮。
忽地,李玄惊呼一声,转过头来。见苏欣儿面色虽是苍白,却并无甚么大碍,一颗心立时放了下来。但再望得她的面庞两眼,一颗心竟又提了起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也放不开了。在他身旁的这是怎样一个美人啊,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秋水般的美眸中水光滢滢,春意盎然。
苏欣儿见他直直盯住自己,一时也有些脸红了,用手在他眼前摇了摇:“李玄,你怎么了?”
李玄回过神来,道:“我、我没事。”顿了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又道:“你没事罢?”
“我没事。”苏欣儿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碎裂的衣袍,“倒是你呀,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倘若你有甚么三长两短,想我一辈子过意不去么?”
李玄拍了拍胸膛,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哎哟——”哪知用力过大,碰到了痛处,一时间痛得龇牙咧嘴。
苏欣儿忍不住噗嗤一笑,用手轻轻抚摸他的痛处:“你是这里痛么?”她的手柔和似水,带着些许冰凉抚在胸口上,灼热感立时消了。
李玄头脑一热,一把握住她手,紧紧放在自己胸口上,笑着道:“你这样摸着似乎好过一点。”苏欣儿脸立时红了,却不将手抽回来,任由他握住。
一旁的林武名见了苏欣儿的模样,早已呆了半晌,此时见两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神态亲密,登时妒火中烧,一双眼睛尽成赤色。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你侬我侬的。”林武名愤然道,“那就让本少爷送你们一程。”在空中连刺三剑,霎时间挥出三道剑气,电冲而出。
李玄既已存了死心,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苏欣儿搂入怀中:“我们一起死!”苏欣儿点了点头,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
剑气瞬息便至,卷起的冷风刮脸生痛,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正在此刻,只听“嗡”的一声,一柄赤色仙剑冲天而起,在半空猛地往前一镇,倏地将三道剑气撞飞了回去。“铮铮铮”三声连响,剑气栽落水中,登时水浪冲天,碎玉乱溅。
那柄赤色仙剑在空中来回招摇,周身赤色光芒流转不定,林海见了,立时身躯一震,惊道:“赤霄!”原来这柄仙剑便是李玄在幽谷之中得到的那把小剑,适才李玄受伤呕血落入乾坤袋中,正好滴在赤霄剑上。赤霄剑有了灵性,这才舍身护主。
据九州史记载,大荒二十三年,天外降下一块玄铁,周身赤色,重逾千斤,时时发出猛兽怒吼之声,神鬼不敢近......
这块天外玄铁后为铸剑城当时第一百零八代城主所得,并召集当时铸剑城中最有名的一群铸剑师穷三载时间铸成一柄剑。传说神剑铸成之日,正是黄昏日落时分,铸剑城整片山岭震动如潮,有如立于风口浪尖之上,一片耀目的红光自铸剑峰中悄然绽放,映得漫天红光灼灼,晚霞流火......
赤霄缓缓下落,在李玄面前来回招摇,好像在吸引他的注意。李玄见它身上锈迹已脱落了不少,兀自发出赤色的光芒,向着剑柄轻轻一握。
“嗡!”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