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浪将铜须的事、铜须的遗言说了一遍:“……然后他死了,我从没想过一个人求死的执念也会如此之强,或许这样对他而言才算解脱吧!”
“这本《青岩术》是我的铜须大帝的遗物中找到的,你们可以放心修炼,不会像《臂岩术》那般的缺陷。我想铜须当年假死,一是为了和青岩宗脱离关系以保青岩宗的周全,另一个原因他也想找出《青岩术》真正的修炼方法吧!”毛浪将那本用血写成的《青岩术》神通交给一行道长。
一行道长看到封面上的署名竟是‘青岩罪徒铜须’之时,忍不住泪染长襟。
一行道长一页页地翻过,根本不在意毛浪会偷看,如果毛浪要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甚至可以不给他,当然毛浪也不屑于偷学这类神通,《青岩术》恐怕连进兜率宫的藏经阁都没有资格吧!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已然泣不成声的一行念道:“当我年轻时,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孤傲,我铜须一生孤傲,心中所求唯有我的道,为了所谓的道,我没有伴侣、没有朋友……只有孤独,渐渐地,我喜欢上孤独的感觉,一个人风高夜黑的时候,才有觉得那凉凉清风、寥寥剑影,还有残残浊酒才是朋友,因为我们都属于孤独,孤独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清高,觉得身边再无一物,看不起平庸,不屑与之为伍,世人皆言我欺师灭祖,可是在我眼中世人亦不过是俗人,我亦不辩解。多年后,忍尽了孤独,才发现,心中所有的肆意皆抛不开一个情字。做了二十年的假死人,却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孤独的享受,豪气成叹息,红颜故老死,就是这样吧!我也曾多次上山,见到昔日的师弟师妹已经喜结连理,还有那物是人非,我多想上前敲开那扇门,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有些事曾经孤独地不想解释,可是孤独到寂寞时,多想有人懂,却再也没有勇气去解释。有时当你提起那股勇气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人。青岩罪人铜须谨告青岩门人放下执念,道方为道。”
“多谢纪府主告诉我这些!”一行道祖激动地拜下。
“一行道长万万不可!”毛浪一转身,一把托起一行道长,道,“我们还是先回宗主府,想想应对之策。”
“对!对!对!你看我,光顾着自己,让纪府主您在此一直站着,失礼了!”
一行道长调整好心态,带着毛浪朝宗主府走去。
“说来惭愧,在下跟对手也交过三次手了,可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是让我们交出铜须的留下宝藏,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铜须师兄有什么宝藏!”一行道长道,“上次交手是昨日上午,来战的蒙面人令我等今天日落前搬出青岩山,所以方才你上山时我门中的弟子才会对您对手。”
“铜须的道藏?”毛浪皱眉道,“就是那一千万两黄金?”
“什么?那——那一千万两是铜须师兄的?不是大师兄的?”一行道长惊讶道,“掌门师兄死之前就留下遗属说留有宝藏一千万两黄金,不可轻举妄动,只有等到复兴青岩宗的时候才能挖掘动用,一直以为这座宝藏是掌门师兄的,却不曾想是铜须师兄的!我已命我徒弟带着我妻子和宝藏地图去投奔你毛氏了,还想寻求您毛氏的庇护,没想到你直接上了我们宗门!”
毛浪淡然一笑,也没有想到会赶得如此之巧,既然藏宝图已经带去毛氏的路上,也不用太多担心,转而说道:“看来,你们的掌门师兄早就和铜须算计好的,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死?怎么会知道青岩宗会凋落?”
“这么说,掌门师兄也是甘愿被铜须师兄杀的?”一行道长摇头叹息道,“可是这一切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宁可——宁可独自一人背负了一辈子的罪名。”
“或许比起青岩宗的兴亡,这一辈子的罪名又算得了什么。”毛浪感慨道。
铛——铛——铛——铛——
正此时,门外响起了刀剑之声,声音越传越近,越来越吵杂,转眼之间,便已靠近了宗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