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耳旁呼呼风吹,两人身形腾跃,直如鸿雁翻飞,飞到树顶,飞到丛林中,不知惊动了多少鸟兽。
“小子,停下来罢!”那人呼呼喘着粗气,忽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顿时一惊,猛回过头来,只见李玄离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身躯不由一颤,连忙将速度又增快了几分。
那人喘气道:“老子就是不停下来,你说要斩了老子的双手,老子不干!”
李玄道:“我骗你的,快停下来罢!我不斩你的手。”李玄初时只不过是一时气话,但那人听来却作了真。
那人见李玄奔行了这十多里路,竟自脸不红、气不喘,真气充沛无比,心知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必败无疑,于是道:“老子信你才怪!”更是拼了命的向前奔行。
约摸又奔行了一二十里路,那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见李玄还在追逐不休,再奔行下去,必定会被追上,索性不逃了,轻轻落下地来。
荒郊古道,草木繁密,那人呼呼喘气,长身而立,凛然道:“来罢,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李玄见他竟是一副不妥协、不退让的模样,一时气急,喝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着霍然拔出仙剑。
那人身躯一颤,心知斗不过他,便嘻嘻笑道:“不要这样嘛,大侠,小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玄与他追逐了这几十里路,见他修为固是不弱,早已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这时见他服软,心中稍稍好过,便道:“这还差不多,半只兔子而已,本大侠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嘻嘻,果然是大家风范!”那人嬉笑着说道。面上痞气毕现,却无半分虚伪做作,李玄听来甚是受用。
稍点了点头,那人走近来,拱手道:“请大侠恕过我的不问自取之罪。”
李玄摆摆手道:“多大点事儿,原谅你了。”遭他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东西,肚中顿时咕咕作响。从身后拿过早已冰冷的兔肉来,放到嘴边刚要咬下,那人却是一把夺过,掷在地上。
李玄陡然一怒,举手便要拍他一掌。那人连忙一躲,道:“这兔肉已经冷了,这里离镇上不远,我们前去镇上用些上好的酒肉罢。”
听到有酒,李玄心底一喜,放下手来:“哪还说甚么。我们快走罢。”话刚说完,提起那人便向前飞奔而去。
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且行且聊,但觉所说的话句句投机,不时哈哈大笑。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但见一圆旭日张着笑脸缓缓升起,将万千柔和的光辉散落人间,两人行到镇上,李玄先去裁缝店买了身衣袍换上,这才觅了家酒楼坐下。不一会儿,小二将上好的酒菜端了上来,很久没吃东西的李玄,自然是一番大快朵颐,这一吃,直吃了大半个时辰,两人聊了许多,从天南聊到地北......
仰脖喝下一杯酒后,李玄问道:“还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抱拳道:“老子,哦,不,在下萧希,昆仑派人。”
“甚么?你是昆仑派弟子?”李玄大声问道,见萧希点了点头,急切道:“我师傅曾修习过昆仑派剑术,对昆仑派中人更是推崇,时常在我耳边提起昆仑派剑术是如何如何高明,如何如何威力绝伦。”
“此话当真?”萧希喜道。
“自然是真的!”李玄说的确是真话,昔日在山上修炼之时,师傅每每提到昆仑派,面上总是红光满面,滔滔不绝。但说了不多久,眼神便又是一黯,缄默下来。
萧希面带微笑,道:“我昆仑派建派几百年,远远超过紫极门、碧海阁这些名门大派。二十年前,更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奇才,一身剑术通天,直杀得魔道中人心惶惶,只可惜......”说到这里,萧希便即神色一黯,住口不说了。
只见他端起一杯酒仰脖喝下,笑道:“好了,不谈这些事了。不知兄弟你姓甚名谁,出自哪一个门派呀?”
李玄道:“在下李玄,无门无派,师从山中一个隐士高人。”
“无门无派?”萧希微微讶异,道,“不知尊师怎么称呼?”
李玄思忖了会儿,道:“我也不知师傅姓甚名谁。”萧希见他面色不似作伪,便道:“既是隐士高人,自是不愿透露姓名。来,李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喂,朱老三,你听说了么?李家小姐昨晚在家中被cǎi_huā贼jiān_shā了。”
“甚么?竟有此事!这已经是第五个遇害的人了,这天杀的直娘贼啊。”
“李小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称赞有加。没想到竟也遭了cǎi_huā贼的毒手。”
“谁说不是呢。唉——”只听一声长叹,谈论的声音却是沉默了下来。
李玄回过头去,见是几个青年男子正自低声交谈着,面上神色哀痛,不禁心想:“这cǎi_huā贼玷污了女子的清白还不说,竟还痛下杀手要了人家性命,太也凶狠了!”
萧希道:“这cǎi_huā贼呀,来无影,去无踪,我连着追踪了几晚,仍旧是毫无进展。”说到这里,稍顿了顿,神秘地道:“依我看呀,这cǎi_huā贼多半不是人,是妖呀!”
“妖?”李玄心底一惊,心想倒也不无可能,于是不再多说,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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