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妖眼如脸盆,视野宽广,喝道:“喂,兀那小妮子,你脖子上是甚么东西?”不待孟清舞回答,又道:“你不要走!待老夫收拾了这小子,还有话问你。”孟清舞顿住身形,不敢再动。一双眼睛却四处打量,只要遇到合适的时机,立马遁走。
“老夫拍死你!”树妖一边骂着,一边挥动着巨手般的枝桠拍落,无寂公子小得如同一个小黑点,不断在枝桠之间左冲右突,来回闪避。他动作虽快,却一直处于下风,险象环生,一时间心中又怒又急,不由地冷汗淋漓。
“老前辈,你听我说。”无寂公子心想,这树妖活了几千岁,定然老糊涂了,我只须哄哄他也许就能逃走了,当下大声道,“老前辈,你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晚辈对你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你那英武刚毅的面庞,那粗壮的手臂,那健硕......哎哟,老子闪......”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话,至少这树妖不是!只见他挥动枝桠,将地上压断的树干卷起,向着无寂公子砸了下去。
“轰!”沙石抛飞,落得到处都是,无寂公子来不及躲开,结结实实吃了一口沙子,忍不住怒骂道:“呸呸呸,老家伙,敢让老子吃沙子,老子砍死你!”面色一冷,挥舞着大刀冲天而起,见着枝桠便是一阵乱砍。
那树妖身子一阵狂抖,怒道:“你小子竟敢出言不逊,老夫今日绝不放过你!”巨大的脸上眉心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周身妖气大盛,一股磅礴的妖力登时席卷而出。
无寂公子脚底一寒,一丝冰凉的感觉陡然窜过全身,不由抖了一抖,嘴上却不认输,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大刀一通乱砍。
树妖怒气冲冲,大手分从四个方位向着无寂公子挤了过去,无寂公子挥出一道刀芒将一株粗大的树枝斩断,硬是从那细小的缝隙中逃了出去,正当此时,那树妖身子再次向下一扑,张开大口喷出一口妖气,迷得无寂公子找不着方向。
“哎哟,臭死老子了!”无寂公子骂声不断,仅凭灵识左右闪避,却在此时,耳边陡然响起一阵悉索声,然后腰上便被甚么给紧紧绑住了,“这甚么狗屁东西!”无寂公子一声长啸,澎湃的真气如同潮水一般疯狂涌了出来,“嘣嘣嘣”那粗如儿臂的妖藤只是崩开了几条细纹,却依旧牢牢将他缚住,随着他的挣扎,绑的也愈来愈紧。
“咔嚓!”细微的骨骼崩裂声传来,无寂公子面色涨红,呼吸已经难以为继,血水开始从他的皮肤表面渗透出来,而那妖藤嗅到血腥之气,登时欢快不已,树妖面色转冷,狞笑道:“老子今天吸干你!”一条肉色的舌头从他嘴里伸了出来,猛地扎在无寂公子伤口上一顿狂吸。
孟清舞可以看到,无寂公子的血水随着那条肉舌头疯狂地涌向那树妖口中,随着每一次的吮吸,肉舌头愈来愈是饱满,颜色也几乎成了一片猩红。
无寂公子面白如纸,口中依旧倔强地大骂着,只是身子如同萎缩了一般,渐渐地瘦骨嶙峋,俨然成了一个骨头架子。
“啊!”忽地,只听见一声大喝,无寂公子身上霞光万道,那柄大刀上陡然窜起一片黄光,一下子将树妖的肉舌头斩断了,血水喷洒。
“哎哟——”树妖一声痛吼,浑身乱颤,将无寂公子往地上重重一抛,捂住大口痛叫了起来。
无寂公子陡然一喜,兴奋地一声大叫,旋即冲天而起,向着树林深处一头扎了进去,树妖哪会轻易放过他,粗壮的妖藤电窜而出,正好绑住了他双脚,然后便是奋力往后一拉,无寂公子不及多想,身子登时向地上栽倒,跌了个头破血流。
“喂,孟小姑娘,你还要袖手旁观么?”无寂公子心神皆乱,一边挥舞着大刀奋力砍杀,一边冲着几十丈外的孟清舞大喊,“等老家伙收拾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么,还不快来帮忙。”
孟清舞心想,此言倒也有理,倘若我与他合力拼上一拼,杀死树妖倒不敢说,逃走总是有机会的,随即拔地而起,身上一片粉光大亮,彼岸花呼啸而出。
“咔咔咔!”众多的青藤遇上彼岸花,登时被纷纷斩断,蓝色的汁水合着一丝丝鲜血激射而出,树妖鬼叫一声,将青藤再次往回一收,将无寂公子往地上重重一摔,生生摔出了一个大坑。
无寂公子只觉脑中一阵嗡嗡乱响,头上脸上满是鲜血,忍不住大骂道:“老家伙,臭妖精,你***烂菜臭鸡蛋,摔死老子了......”回头见那树妖百手招摇,形状可怖,而孟清舞正奋力拼杀,无寂公子抹了把脸上的血,一面横刀冲杀而上,一面嘿嘿一笑道:“孟小姑娘,从此老子与你的恩怨一笔勾销,老子与你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了。”
孟清舞没有说话,微微冷笑,彼岸花陡然变大,带着一团磅礴的粉光,向着树妖人脸压了上去。树妖摇身狂啸,妖气大盛,粗壮的妖藤电窜而出,正好击中彼岸花,只听“轰”的一声,彼岸花光芒一黯,向下跌落而去,孟清舞面色一白,险些喷血,连忙手捏法诀,驭使彼岸花再次击杀而上。
无寂公子大刀所向,树枝青藤纷纷被斩断,蓝色汁水狂洒而下,此刻的他,身形纤瘦,面色苍白,却随着一团土黄色的光芒纵横电舞,气势凛然。
“砍死你,我砍,我砍......”无寂公子碎碎念着,四周真气狂涌,身形忽动,随着一声大喝,一道二三十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