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尚未查出的谋杀者是相互牵连的。他们都曾经与被害者有过或多或少的过/节。
防盗,稍后替换。屋里光线暗淡,透过竖格窗户向外望去,呼啸的海浪不断拍打着海岸,岸边堆着长长海草。屋里的海浪声不大,但是热。热得吓人。
她嗅了嗅,发觉屋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烤肉在烤炉里呆得太久。她一摇一摆地走进厨房。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厨房和平常一样乱。脏盘子堆满了水槽,到处是变味的食物。但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看起昨天晚上做鱼了。通常,她不会在星期二给他打扫房间,但是由于昨晚他又举行了一场聚会,她不得不来打扫。劳动节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是他们的周末聚会却要一直开到十一月。
她走进起居室时又闻到了这股怪味。一定有人在煮什么东西。除了这怪味,她还闻到另一种味道,一种玩火柴后留下的味道。
她隐隐地感到一丝恐惧。她昨天是在下午两点钟离开的,与那时候相比,这儿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烟灰缸打翻了,掉了一地的烟蒂,平时空空如也的酒瓶如今整齐地排列在餐具架上,用过的盘子被摞在了水槽里,还有一些软干酪被人踩进了地毯。
她仰起那张圆脸又闻了闻,味道是从楼上飘下来的。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站在楼梯间的平台上闻了闻,蹑手蹑脚地走过工作室、他的卧室和二楼的大厅,然后一个急转弯来到了通往三楼的门前。那种味道更将强烈了,空气也变得更混浊,更闷热。她想把门打开,却发现它是锁着的。
她掏出她那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门。那味道变得更加难闻。她拖着自己患有风湿病的双腿一步一挨地爬着陡峭的台阶,一级,两级,sān_jí,每上一级,她都得休息一下。当她爬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早已是气喘吁吁了,她喘着粗气,一边环顾着四周。
阁楼很宽敞,一条很长的走廊,通向六间从未用过的儿童卧室,一间游戏室,几间浴室和一角闲置的空间——里面堆满了家具、盒子和几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现代画。
她看见一束黄光,从走廊尽头最后一个卧室的门下透出来。
她惴惴不安地向前迈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在胸口划着十字。她心跳得厉害,唯有手中紧握着念珠才能给她一种切实的安全感。当她走到门边,那种气味变得愈发让人不能忍受。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想到可能会有他们的客人在里面——呕吐了或是生病了,但是丝毫没有动静。她握住门把手,惊奇地发现它是温热的。里面着火了么?有人在吸烟时睡着了么?这味道中的确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烟味,但又不仅仅是烟味:那是一种比烟味更浓烈的气味。一股恶臭。
她试着转动门把手,但它被锁上了。这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她还是个在修道院学校上学的小姑娘,学校里发疯的老修女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迫使她们不得不以武力将门撞开。
也许屋里的人正需要她的帮助;也许他生病了或是被困住了。她又摸出了钥匙,却不知道该用哪一把开门,在尝试了大概十多次之后,门锁终于转动了。她屏住呼吸推开了门,但刚开一公分左右,就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又用力推了推,门那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这么大声会吵醒他们的。她等了一会儿,但没听到他平常起床时为宣泄暴躁情绪而弄出的那些声响:他走路的声音,用力关浴室门或是冲厕所时发出的声音。
她头伸进屋内。她屏住呼吸把头探进屋内:屋里飘浮着一层雾气,温度像在烤箱里一样热。这个房间已经封闭多年——他们讨厌孩子——斑驳粗糙的墙上挂着很多落满灰尘的蜘蛛网。刚刚的轰隆声是一个挤在房门后的旧衣柜倒下时发出的。实际上,除了床,屋里所有的家具好像都被堆在了门后。她看见那张床,放在房间的另一端,而他们正衣着整齐地躺在上面。
“他们?”
她知道他是不会回答的,因为他们并不是在睡觉。他睡觉时不会始终睁着烧焦的眼睛;不会张着发灰的嘴保持尖叫的姿势;也不会直直地伸着像旗杆一样的发黑的舌头——那舌头膨胀得就像一根香肠。睡着的人不会平躺在床上而把肘臂悬离床垫,更不会把拳头攥得从指缝中渗出鲜血。睡着的人不会把自己的身体烧到塌陷下去,就像一根焦枯的木头。她小时候在哥伦比亚曾看到过很多死人,但他们死得比他们都恐怖。那死的样子就像是他们曾来过。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摸出念珠,一遍又一遍地划着十字。她发现自己双脚无法移动,视线也无法从屋内的景象移开。底板上有一个用火蚀刻出的标记,就在床角旁:她认出了那个标记。
这时,她千真万确地知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她喉间不自觉地逸出一声含混的叫喊,她随即找回力气退出房间,关上门,摸出钥匙重新将它锁上,不断默念着相信上帝,全能的圣父,你创造了蓝天与大地。回大厅的路上,她一遍遍地划着十字,胸前紧握着念珠,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轻声的啜泣和含混的祈祷。
地板上的马蹄形烙印告诉了她想知道的所有的事情。恶魔最终来向先生索命了。
本来就很混乱,现在简直是一团糟!警察们停止撕扯手中黄色的警示带,愤怒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隔离区建得太晚,海边、沙丘旁也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