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狄马上说道:“我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专业人员。所以怀疑我的惟一理由不过是——”李梓跃又举起手来打断了发言人的说话。李梓跃先生继续用他细声细气但清晰明确的声音说道:“我也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物啊!所以,我亲爱的先生,这还不如不说!这一阵子以来,大夫中有胡作非为的,李梓跃里也有胡作非为的,而警察——”他瞅着崔勇,又添上了一句:“也不例外!”
程丹青说道:“无论如何,我认为你得把妇女们除外。”
李梓跃的眉毛挑上去了,用他那久为法律界人士所熟悉的、出名的刻薄语言说道:“这样说来,我应当认为你是主张女人中是不会有杀人狂的了?”
程丹青忿忿地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吧,这看上去就是不可能——”
他顿住了。李梓跃先生仍然用他那轻轻的、酸溜溜的声音向赵狄说道:“赵狄大夫,我可以认为一个女人的力气也足能打出致可怜的薛峰于死命的那一下子吗?”
大夫平静地说道:“完全做得到——只要使用的家伙顺手。像橡皮棍或者橡皮的铅棍之类的。”“不需要格外使大力气吗?”
“根本不需要。”
李梓跃先生扭动着他那乌龟似的脖子,又说道:“另外两起人命案是药物致死。而这一起,谁也没有话说,哪怕是力气最小的人也能办得到。”
展长宁怒不可遏地说道:“我看你是疯了!”
李梓跃的一双眼睛慢慢地转过来,盯在她的脸上,这个眼神冷漠无情,说明这个人长期惯于察言辨色而自己则声色不露。展长宁想道:“他这样看着我,把我当成——一种标本,而且”——她一想到这个念头,不禁有点吃惊——“他讨厌我!”
李梓跃正在有板有眼地说着:“我亲爱的大小姐,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吧!试试看。我不是在说你。”他又向白夜弯了弯腰。“我希望你别见怪,我一定说我们谁都有嫌疑,没有一个例外。”
白夜冷冰冰地说道:“凡是了解我为人的人,要是听到有人说我害死了别人的性命——更甭说是一下子三条性命啦,不用说都会感到极其荒谬的。但是,我充分理解我们毕竟是谁都不了解谁,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那就谁也脱不了干系。我到现在为止还是这么说:我们中间就是有一个魔鬼。”
李梓跃说道:“这样说来,我们都一致了,不存在仅仅因为品德或者身分而排除哪一个人的嫌疑问题了。”
程丹青说道:“对赵狄怎么看?”
李梓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什么怎么看?”
程丹青说道:“这个,依我看,赵狄完全可以排除在外。”
李梓跃先生说道:“当真?有什么根据?”
程丹青说道:“一则,他没这个心眼儿,再说,他的老婆也是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