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青深知白夜的个性,便不再坚持,突然像个牛皮糖似的黏上来。
“带我去花园透透气吧。”
“现在不行。特别看护提醒过了,八点半医生会来查房。等他走了我们再下楼。”
他说:“每天重复同样的话,这样的医嘱不听也罢。”
她拍拍他的脸颊,予以警告:“不听医生的话,后果很严重。”
一语双关,程丹青听懂了,连忙坐直身体,“好吧,为了保障今后几十年都能喝上你煮的爱心汤,我忍。”
这句话虽然朴素,但白夜心头一酸,立即红了眼眶。幸好他看不到她的窘状。掩饰地拿起电动剃须刀,她说:“虬髯公先生,刮胡子的时间到了。”
美好的一天,在有条不紊的剃须嗡嗡声中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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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晚饭的时候,方静璇打来电话,说答应了q市老友提议,受邀举办一次个人画展,预计历时一周左右的时间。还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要到白夜目前的居所借宿。
白夜有些措手不及。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她还来得及没告知母亲自己租住的是程丹青的房子。母亲对这个初见时傲慢不可一世的“神探”印象极差,多次在电话里以他为反面教材,告诫白夜找男朋友一定不要找这种类型的。
但是母亲的风格向来如此,通知她已是史无前例了。
以前白夜读医科住校期间,方静璇隔三岔五就跑到学校来探望她。因为母亲是知名画家,又出手阔绰,每次都采买半个月都吃不完的特色零食给大家分享,同寝室的舍友们倒是乐在其中,白夜却愁得影响了学习的心情。
那时,如果母亲恰好赶在考试前夕来校,白夜就会让同学帮她打掩护,自己关了手机,躲到图书馆复习。
还好这种尴尬状态并未持续太久。
自从方静璇到木岭镇游历之后,爱上了那里独特的美景和风土人情,便租了临山而建的农庄作画。白夜也度过了大学时期最平静的最后两年。
然而现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于从前。
白夜犯了难——假如据实相告,母亲必定会河东狮吼暴跳如雷,艺术家发起火来全凭肾上腺素,不受大脑控制的;而假如隐瞒事实只字不提,于心于情于理,白夜总觉不妥。
俗语讲,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
方静璇虽然不像《傲慢与偏见》里面班纳特太太那样奇葩,偶尔也会露出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一面,但在她的眼中,程丹青比达西先生更不通人情更糟糕,一个刑警,工作不定时,顾不得自己更顾不了家庭。白夜亦不像伊丽莎白那样愁嫁,但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方静璇人生的蓝图规划里,女儿嫁得好,是重中之重。
快速思考并不影响白夜的效率,她很快完成了手头的家务。
她决定,无论母亲怎样在耳边狂轰滥炸,她都要坦率地将实情和盘托出。恋爱是人生大事,得到亲人的祝福,终好过遮遮掩掩。于是,她给母亲回了一条短信,附上了地址和乘车路线。
同时说:“妈妈,晚八点后我在家,您和朋友见过面就来我这里吧,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做了一点防盗处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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