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男人面部表情僵硬,眉头紧锁,嘴角下垂,很明显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虽然没穿褐色上衣,也没背任何挎包,但身体微微发抖,藏在衣兜里的双手从未拿出来过。当购物中心里的顾客纷纷远离大门时,男人只是站在原地,不曾移动一丝一毫。
程丹青比了几个手势,示意民警悄悄靠近东边出口处盆栽旁的冷漠男人,两人初次合作,却难得的默契。三两下功夫,高大魁梧的便衣民警很快将第一个主谋抓获。
目送民警押解着嫌疑人离开,程丹青继续搜寻。
一层大厅里渐渐变得空旷,他仍未发现特征明显的人,心底瞬间生出不详的预感。倘若最后一名犯罪分子察觉到同伴们都被控制,很可能做鱼死网破的垂死挣扎,或是直接引爆足以把商场夷为平地的炸药。
程丹青迅速将脑海中现有信息进行分析对比,最终得出结论——购物中心的财务室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攻破的首选。在接警时,商场经理提及电话中犯罪分子敲诈的金额,恰与每日的流动资金数目相去不远。犯罪分子极有可能在此蹲点数月,所以才如此熟悉建筑结构和财务流水。
但是,通往财务室的惟一那部直梯早已关闭。
由不得半点迟疑,程丹青决定从后楼梯上去。果不其然,他到达六楼走廊防火门时,即听见了有男人在威吓工作人员:“打开保险箱!别磨叽,快点!”向里望,只见嫌疑人身高约一米九、头戴黑色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手中有枪。瘫坐在地上的财务是两个女人,受惊吓过度,浑身像筛糠般颤抖,其中稍年长几岁的女人勉强说了一句“我们不知道密码”,便被一脚踢在了心口,当场晕厥。
嫌疑人的情绪已经极不稳定,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呈现躁狂的征兆。程丹青心急如焚,拨出薛峰的号码,手机还未接触到脸颊,却有冰冷的枪口贴上了他的太阳穴。
“怎么,想联系支援?”面罩之下,竟是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程丹青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猎奇心理俗人都有,原来你也不例外。”女人笑起来,“哈哈,第一次交锋你就败在我手里,过瘾!”
“是吗?你以为这样就算胜利?!”
薛峰的声音忽然在楼梯间响起,程丹青微笑了,重案组没有看走眼,这小子出现地正是时候。
女人握枪的手动也不动,只对准程丹青的太阳穴,她的语气透着一般人不可能具备的沉着冷静:“你有枪我也有枪,那就比比谁扣下扳机的速度吧——”
“不,小儿科的比试没难度。”薛峰的声音嘹亮坚定,“交换人质,放开程队,你用枪指着我。”
“凭什么听你的?”女人镇静自若,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商场大门,除了相信我,你别无选择。”薛峰说,“特警已经包围了这里,按照你同伙的供述,拆弹专家已经解除了所有布放点的炸弹。还有……”
“可笑!”女人冷冷地说,“你不要告诉我,狙击手的准星正在不远处对着我的头?”
“你蒙对了。”薛峰往前送了一下枪管,抵住女人的后心窝,“不信你往财务室那里看看,刚才把小姑娘打晕的你的兄弟已被我们的人制伏。寡不敌众还嘴硬,你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女人没有迟疑,突然退了几步,又拔出一把枪,枪口同时对准了程丹青和薛峰,“疯傻自有我的道理。”
“盲目的自信,毫不畏惧任何突发变故,是你的优点。”程丹青说,“腹背受敌,负隅顽抗,不如缴械投降。”
“想得美,程丹青,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服口服,后会有期!!”
女人沿着事先准备好的登山绳滑下窗台,很快消失在了围观人群里。薛峰想去追,被程丹青拦住了:“她既然能给手下洗脑让他们不供出主谋,就能混入人群,无影无踪。耗费体力精力不值得。最紧要的事情,是立刻把已抓获的嫌疑人全部带回警局突击审讯。”
转过身去,程丹青想,那女人说的话很是耳熟,在哪里听过?
------------------------------------------------------------------------
q市很少起雾。
作为享誉盛名的海滨城市,有着国家5a级的黄金海岸线,在人们印象中,这里的一年四季都是晴朗的好天气。尤其是盛夏时节,大批游客涌入这座城市,享受潮热但不闷热的休闲暑期。略带咸味的海风掠过道路两旁的棕榈树,叶子摩擦发出好听的沙沙声。这个季节,不论是在市区购物,还是在海边度假,都是轻松惬意的。
此时的重案组,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每位成员心里只余五内俱焚的感觉。
距离镜心湖五尸六命案案发已经十二天了,至今仍没有锁定嫌疑人。展长宁和薛峰假扮新婚夫妇探访靳鑫养殖公司,并未发现任何与本案有关的线索,因无法参观他们旗下全部的养殖基地,故而该公司曾大量采购的304不锈钢改制刀具下落不明。
本打算继续展开第二轮行动,怎奈天气骤变,雾锁迷城。
市区靠海边区域出现平流雾,建筑物被浓雾缠绕,宛如天堂仙境。
电视机里的天气预报员科普道:“准确的看雾知天,还必须看雾持续的时间。辐射雾是由于天气受冷,水气凝结而成,所以白天温度一升高,就烟消云散,天气晴好;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