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世上总是这般,叫小人得意,好人遭殃?
似是感受到聂风心中不平,秦霜有些迟疑,终于还是按住他的手臂:“你希望我管吗?”
感觉到秦霜指尖的微冷,聂风轻轻道:“霜姐姐的意思可是不要管?”他并不笨,怎会看不出秦霜对他之外的人的漠视,她若要管,怎么去管,他能叫她只救人不杀人么?
秦霜垂下眼眸,似在计算什么,忽然展颜一笑:“虽然管与不管,本在于你而不是我。但是,我却想做了呢。”
不等聂风反应,秦霜按桌而起:“风清鹰,风清和!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风氏兄弟大惊,双双站起,望向这边。
风清鹰反应最快,立时躬身行礼:“风月门门主风清鹰见过霜小姐,不知霜小姐到此有何贵干?可有什么需要我等效劳?”即便没有标志性的金剑白衣,玉佩铃铛,但雪肤,明眸,娇弱,锐利,便是身着男装,也掩不住这种奇异的反差。曾见过秦霜的风清鹰更是不会认错,只不知刚才怎么会走了眼。
秦霜淡淡道:“是我问你。”
风清鹰脸色一变,却还是忍了下去:“这次远行本为我兄弟私事,不过带了百人,并不曾违了天下会的规矩。”
秦霜不理会风清鹰,低头对聂风道:“你想救一人,却将有百人甚至更多人为此而死,你可满意?”
聂风脱口道:“不。”
虽然他知道秦霜是天下会帮主雄霸的徒儿,但秦霜始终对他是一种平视的态度,让他一直没有直观感受。此时才见到秦霜身为天下会天霜堂堂主为雄霸打下半壁河山的威风,风月门也算是武林十大名门正派,风清鹰身为门主,却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她意思,为救鬼虎,竟不止是风氏兄弟和冷玉,还要将风氏兄弟带来的人也要一并杀光。或许聂人王的凶暴让人畏惧,但秦霜这般轻描淡写的口气更令人发寒。
风清和未曾见过秦霜,见她如此无礼、无视,不由叫道:“你就是那个霜童?你们天下会强横霸道,就因为你用金剑,就禁止我们风月门再用祖传的金剑。现在老子还是用了,你能怎么着?”
风清鹰被他这一提,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桩,心中叫苦,对于这条禁令,他也甚为不满。本以为这里远离天下会范围,便佩上自己用惯的金剑也无妨,没想到恰撞见正主。
见秦霜没有带剑,只和一个小童在一起,眼中不由带出凶光。但这念头只是一转,风清鹰便即抛去。江湖谁不知道,天下会天霜堂堂主是帮主雄霸最心爱的徒儿,但有出行也是前呼后拥。眼前这般模样,多半是大小姐易容改装出来玩儿,后面没有跟着大批部属,也定有高手隐藏在侧随时保护。以雄霸对她的宠爱之深,岂会让她单身涉险?现在的风月门可不比往日,纵然能够成功杀掉秦霜,也难当雄霸一怒,弄不好就是彻底灭门,只白白便宜了他人。
秦霜不以武力而显,纵然功劳再大,为天下会出力再多,也不能让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汉子心服。特别是秦霜多用天霜拳,也叫人忘了她曾持剑斩杀玄天派门主,纵是记得,也会认为是偷袭,胜之不武。她的佩剑,在江湖人眼中,不过是用来标注身份的装饰品,竟然以此禁止人家用祖传的武器,天下会霸道的事迹无疑又多添了一笔。
秦霜也是第一次知道,以她的心性,怎会去管别人用刀用剑,是金是银?她的霜华也只是因为溶入了金行之精金晨曦而示为金色,是更近似于银白的铂金色,而非如风月门般用金子打造的黄金色。也不知道是谁为了讨好她而定出这一条。
“这条禁令与我无关,我回去后自会和师父说取消。”
风清鹰心头一松,脸上露出笑容:“霜小姐果然是大人有大量。”
风清和也大感意外,不禁赞道:“你这女孩儿虽然无礼,但还算是明理。”
秦霜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冷漠道:“你们此来是要寻仇还是挖墓,也与我无关。只不过我这个同伴却看你们中某人的行为不顺眼。”
风清和哈哈一笑,他也对冷玉出卖义兄罔顾义气的行为甚为不满,不过被兄长以父仇的名义压着,不好表示。此刻被秦霜说出,颇有一种心有戚戚的感觉。
风清鹰却有些为难,他并不在乎冷玉的死活,但却干系到是否能找到鬼虎。若是将冷玉交出,等若直接宣告此行的失败。多年筹划如此而终,他却有所不甘。
冷玉忽然笑道:“这位小姐,还有这位少爷,你们刚才想必也听到了,不是我不讲义气,实是我那义兄丧失人性,他既杀光老李一家,难保他朝不会屠杀全村,届时只会殃及无辜,故这次我甘愿背负出卖义兄之罪名助风大侠二人上山,也是为了村民设想,希望借风大侠二人之力将其擒下,保全村一个安全!”
风清鹰连忙接口:“正是如此。冷兄弟正气凛然,绝非霜小姐您所想的卖兄求荣之辈。我和二弟此行虽仅为探知仇人墓穴而来,但若见人残害弱小,我们身为持剑卫道之士,也正应挺身而出,为民除害!”
他二人一唱一和,搭配得甚是得当。若聂风不知道真正凶手是谁,只怕真被瞒了过去。但他此刻却顾不得去讽刺对方的虚伪,秦霜在他心目中本是温柔和善的小姐姐,重逢后,多了强大和神秘,但无论如何和嗜杀联系不到一起,这种对于人命的漠视态度,究竟是她和他再一次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