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法大师,抬头望着佛堂上首的佛像,微微合掌,喟叹道,“藏传佛教和中原佛教原本是一家,其教义、功法,也多有交流融通。白马寺与栖霞寺也一样,都供奉有毗卢遮那佛。至于普贤、文书、观音等菩萨,无论是喇嘛教还是中原佛教,都是共同供奉,诚心叩拜。若说到修习藏传佛教功法,中原各寺庙之中,皆有人或参考或直接修习。但若是如此强迫,岂不是有违佛祖随缘度化的教诲?”
说到此处,元法大师不禁摇摇头。
其言语说得比较隐晦,但是佛堂中众人却是知晓,喇嘛教突然大力相助元朝,恐怕所图的便是改修藏传功法一事。因为前面,吉相大师在代为介绍的时候,曾经提到,那些喇嘛们又大肆收徒,甚至强迫俗人拜入教门之举。
悟虚看着佛堂上那尊毗卢遮那佛像,亦即大日如来之像,不禁陷入了莫名的沉思。半响,方问道,“那相国寺如今情形如何?”
元法大师,又是摇摇头,“阿弥陀佛,圆信大师似乎被羌巴穆勒制住。”话说到此,众人便明白,相国寺只怕已经“沦陷”。
吉相大师座下惠品,起身合掌,悲戚问道,“元法大师,不知道那喇嘛教欲要白马寺改修的藏传功法,究竟是何功法?”
众人又静了下来,如果喇嘛教逆天而行,帮助元朝,所为只是要求中原佛门共修一门功法,那这门功法,显然是关键所在,惠品所问,却是直至要害。
不但郭敏,就连隐隐有所猜测的悟虚,也齐齐地望着元法大师。要知道,当日八思巴法身降临,与元法大师,在齐云塔顶单独密会。后面又让元法大师从容遣散僧众,连夜南下,显然是手下留情,劝说之时,于此功法,想必多半会有所透露。
元法大师,只是闭眼低眉,合掌默诵佛号不止。
众人等了片刻,见元法大师始终闭口不言,只等作罢。却见郭敏,愤然起身,一边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想必我这个外人在此,诸位大师说话多有不便。”
悟虚不由苦笑,正欲起身,拦住,却见元法大师依旧在座椅上不言不语。没来由地止住动作,眼睁睁看着郭敏走到佛堂外,然后一脸肃然地望着元法大师。
元法大师,待郭敏走后,忽然睁开双眼,望着悟虚,略带歉意地说道,“郭仙子出身远离中原的东极岛,为人亦正亦邪,终究不是我中原佛门中人,还望悟虚三思而见谅。”
悟虚闻弦歌而知雅意,想要解释,却似乎又无从解释,只得对着元法大师,合掌叩首。
元法大师,见悟虚如此,轻叹了一声,便向吉相大师合掌道,“晚课时辰已到,我等还是改日再叙吧?”
吉相大师,回礼点头。众人便散去。
悟虚走出佛堂,望见郭敏远远地站在一株樟树下,负手而立,虽然在观赏院落美景,但却是面若寒霜。只得走过去,合掌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元法大师,一代高僧,没有你想得那般,兴许是牵涉到一些佛门私密罢了。”
郭敏,见悟虚合掌,侧过身去,“我不是你们佛门中人,你不要对着我双手合十!”
悟虚笑道,“你不也进入曼陀罗诸佛海界大****,受加持熏陶么?那便是与佛门有缘,何况你现在举手投足之间,佛门气息隐隐流转,旁人咋一看还不知道是哪位菩萨下凡呢。”
郭敏,微微一笑,用手指在樟树上神情专注地划着,一边说道,“可惜我在你们这些得道高僧眼中,只不过是邪魔外道罢了。”
悟虚奇道,“你在树上划什么呢?不会是本姑奶奶到此一游吧?”
“阿弥陀佛!”
悟虚回首,隔着花草树木,只见一袭紫色袈裟飘过,元法大师领着性空大师等人,贴着墙跟,缓缓向着一扇小门走去。
悟虚急忙合掌顿首,却听到元法大师的声音在院落四处响起,“晚课时辰,悟虚何不随老衲一同礼佛?”
悟虚一愣,看着双眼喷火的郭敏,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却猛然收到元法大师的神识传音,“悟虚,可否前来一叙?老衲有要事相告。”
当此中原佛门生死存亡之际,元朝大军南下之际,颇受悟虚尊崇,在齐云塔授金刚不坏藏法门和舍利子的真灵修士元法大师,如此隐秘着急的相邀,悟虚眼看着元法大师身影渐渐淡去,快要无迹可寻,心中稍稍犹豫,匆匆对郭敏说了声抱歉,便转身疾飞而去。
顺着元法大师那一直在脑海中回响的神识之音,穿过数株古树,几缕青烟,来到了千佛崖下一处佛窟之内。
站稳身形,悟虚不禁回首一望,见洞口外面,灰蒙蒙一片,便知道此处已经布下了不少禁制。再望向洞内,性空等人早已闭目入定,气息全无。只有元法大师,端坐在那里。
待悟虚也盘腿坐好,元法大师,方才说道,“当夜,八思巴法身降临,与我在齐云塔顶相会,却是说到了那藏传功法。”
悟虚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元法大师,却是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而且,还隐隐提到了你和郭仙子。”
悟虚正要出声相问,那元法又说道,“其实,那功法说起来,也简单得很。”
悟虚被元法大师东一榔头西一棒,搞得没有了脾气,只好索性只听不问。
元法大师,自顾自的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此功法乃是莲花化生**,以六字大明咒为主咒,辅以清心、明神等若干小咒。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