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骞看了简疏白片刻,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语气也是淡淡的:“不曾。”
简疏白眉梢微动,“因为我是君,你是臣?”
“是有这方面原因,但并不尽然。”岳子骞回答得很利落,“大约因为我一直在她身边的缘故,嘉怡一直以来还过得还算顺利。但人生路上难免有些坎坷,她会过去的。”
简疏白顿了顿,半天才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是吗?”
“是。”岳子骞表情未变,“皇上不必多虑。”
岳子骞都这么说了,简疏白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合适,只看着岳子骞朝自己拱了拱手,转身就离开了。简疏白站在原地,似乎抬了抬手,又放下了。
身后的房门里,云绯站在那儿,看着简疏白,又看了看岳子骞的背影,若有所思。
岳子骞朝自己房间大步走着,肩背挺直,宛若利剑。走着走着,岳子骞戛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谁?”
他身后本事空寂无人的小路上,慢慢传来脚步声,接着,转出一道浅碧色身影。
“岳将军好耳力。”
这声音——岳子骞回头,果然看见云绯笑吟吟地站在身后不远处,阳光给她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色,将她的眼里柔化了一分。
“云绯姑娘?”岳子骞其实没太料到跟着自己的是云绯。
云绯笑了笑,朝他走近了几步,言笑晏晏,“刚刚岳将军和师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哦,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云绯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岳子骞面无表情看着她。
云绯跟着笑了笑,“刚刚岳将军和师兄说的那些,并不是全部原因吧。”
岳子骞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如果要他说话,他就干脆不说。
所以,现在云绯这么一问,他动了动唇,没有说话,云绯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她靠近了一分,岳子骞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伴着女子轻笑的话语扑面而来:“岳将军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师兄。”
除了岳子骞,从来没有女子跟自己这么靠近过,岳子骞一下子有些呆,但身体的反应速度还在,瞬间就退后了一步。接着,他嗓子一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抱歉。”和他有些反常的动作相比,岳子骞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像是完全没有起伏一样。
云绯倒也不介意,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岳子骞道:“是的。”
啊?云绯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岳子骞说:“皇上为君,岳某为臣,臣子该有的忠心,岳某自然一分不少。只是——”
“只是什么?”云绯眨眨眼,问。
岳子骞避开她有些发亮的视线,转而看向路边的树木,冷然道:“只是,嘉怡有自己的路要走,岳某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尤其是遇到感情的失败,她更需要自己去面对。”
听到这话,云绯微微动容。
她见过对妹妹特别*溺的哥哥,也见过对妹妹特别不喜欢的哥哥,但岳子骞这样的,她真还是第一次见到。
岳子骞在意岳嘉怡,这是肯定的,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在岳嘉怡生命中的地位,知道自己不可能陪她走完一生,所以,他要让她学会自己去面对。
比如这次回京,比如,面对感情的失败。
或许在岳子骞心里,希望等他回京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岳嘉怡吧。
“啊,真是个好哥哥啊。”明白了岳子骞的用意后,云绯笑着感叹道。
岳子骞匆匆看了云绯一样,然后又匆匆挪开视线,继续保持沉默是金。
云绯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忽而笑道:“如果,如果遇到感情的失败的那个人……是岳将军呢?”
似乎没料到云绯忽然问自己,岳子骞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用平淡的语调说道:“感情失败与否,其实很多时候是可以料到的。这样,我就不会开始。”
听完这话,云绯觉得很玄妙,忍不住眨了眨眼,“这个能预料?”
“如明知道他心中有人,何必再把心送上去?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添堵罢了。”岳子骞答得理所当然。
云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竟然觉得有理!
岳嘉怡早就知道简疏白心里有别人,这种情况下,她若是像她哥哥说的那般,不把自己的心送上去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这么难过了。
想想还真的很有道理呢!
觉得有道理的云绯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回走去。沉浸在个人思绪中的她,自然没有感觉到身后岳子骞所有所思地注视着的目光。
当然,她背后也没长眼睛,一般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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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云绯难得地起了个早,洗漱完毕换了身很是素淡的衣服,就到了前厅。
前厅里,温衍、简疏白和冬夏早就候在那儿了,见云绯进来,简疏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一遍,忍不住笑道:“师妹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啊。”
听到简疏白的话,温衍这才仔细地看向云绯,当下眉梢微动。
云绯今天穿得简单,打扮得更简单。一头墨发只用了一跟丝带绑了起来,长长的头发落在背后,要不是穿的还算是裙子,这俨然就是男子的打扮。
“这……”温衍有些奇怪。
“怎么了?”云绯抬手将落在身后的头发拉到身前,手指顺着顺滑的头发一路往下,“不妥吗?”
简疏白微微蹙眉,“倒不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