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中,黑的白的云雾滚滚。
深林中,树木簇簇。
似乎听到远处溪水潺潺,似乎听到小鸟啾啾。
良久之后,天地间的落叶之上,黑色的大氅之上,两个纯净的人儿,如婴孩般彼此拥抱,身上只盖着层薄薄的衣裳。
……一切那么安静,又那么嘈杂。
……
后来,尉迟靖想了想,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想要把自己给他?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答案,任何的国仇家恨,都阻挡不了她爱他。
即使她应该恨他,但那又怎样,或许有一日,两人终是拼到必须有一死。
但在此之前,没有理由阻止这爱情,也不想去阻止。
爱与恨,或许本来就可能同行。
……
虽然曹炟不同意,但是安歌还是开始策划再次进入倒阴阳八卦阵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刘凌儿的要求下,曹炟宣布了刘成风为“高士”,并且令其信徒重修大墓,以正视听。但是却明言,拜月教因为教规问题导致教内之人良莠不齐,因此拜月教如今仍然不能重新兴起。
曹炟这一举,令曹煜陷入被动,本来想借刘成风之事,将拜月教理新兴起的主意遭遇到破坏,一时间很是郁闷。
刘凌儿则直接向曹煜提出,重兴拜月教。
曹炟并没有立刻拒绝她,只是说:“当时,你救了陈留公主,朕答应你的不过是为你父亲正名,并未牵扯到拜月教是否能正当兴起,如今你提出这个要求,却又要拿什么来换呢?”
刘凌儿神色不变,问道:“皇上想让民女拿什么换?”
曹炟道:“还记得拜月教初兴之时,是因为教众求雨得愿,教主刘成风更是为民请命,教内所敛所有的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不少的地方修桥铺路,百姓记恩,自然拜月教兴起,然而,这两年拜月教却并没有再行此善举,并且教义不明,又没有再行立功,又如何能够真正的正名?”
刘凌儿暗想,这两年变成如此这般模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狗皇帝赶尽杀绝,毁我教坛!
但是刘凌儿也清楚,皇帝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刘成风记恩,当年敬恒皇帝对拜月教相当的好,是以敬恒皇帝落难后,刘成风自然率阵投靠了落难皇帝,此举看似义气,于政治上而言,却着实是个大错误,只是刘凌儿却无力更改此状,支持曹煜,不但是其父刘成风之遗愿,更是拜月教近年来的大计,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刘凌儿眼睛辘轳地转,好半晌,忽然明了了什么,道:“民女明白了,皇上是想让我相助于尉迟靖,进入倒阴阳八卦阵?”
“不但是如此,朕还要你,无论如何保住她的性命。若她死了,你与你父亲所有的愿望都会落空,你明白吗?”曹炟其实知道,自己的确阻止不了尉迟靖,能做的只是希望她的安全能够有保障。
刘凌儿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皇帝,忽然道:“你害我父亲,害我拜月教沦落至此,如今却让我去保护你心爱的女人!皇上,你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如今我父之名已正,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拜月教的兴起是迟早的事情,既使我什么都不做,也会达成自己的愿意,所以皇上的要求,民女不能答应。”
刘凌儿说完,居然就拜别了。
回到房间里,就发现曹煜坐在椅子上,冷面对着她。
她微微一怔,向他福了一礼,“四公子。”
“听说刚才,你拒绝了皇帝的要求?”曹煜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是的。”刘凌儿答道。
“为何?”曹煜似乎真的有些不解。
“那倒阴阳八卦阵极为凶险,我进入后很可能根本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如何能够保住尉迟靖的性命?再说,皇上是我的仇人,是他迫死了我的父亲,我今次来是为他报仇并且完原他的意愿重兴拜月教,我为什么反而要三番五次的去救他的女人?总之,我不会答应的。”
刘凌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曹煜道:“你必须答应,如果你想报仇,想恢复圣教,就必须答应他。”
“为何?”刘凌儿不解,“如今我父已经正名,拜月教信众定会恢复到以前,我们根本什么都不必做!”
“凌儿,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拜月教之所以是曾经的圣教,乃是因为朝廷有颁下文牒,圣教教主实际上是有二品官职在身,只不过称法不一样罢了。有了这层关系,才能在各郡州、县等地,得到官府的认可,设立教坛,新收信徒。若是没有这张文喋,你以为各郡各州府是摆设吗?任何没有文喋的教类都会被视为邪教,而不必经过皇帝同意直接进行打击打压。
拜月教能够在那样兴盛的时候,忽然败落,便是因为那一次拜月节,我们行动失败,导致曹炟收去了此文牒。这可是朝廷的规制,而非民|意可改变,所以你想要堂堂正正光大邪教,必须答应他的所有条件,让他恢复拜月教的文牒。”
刘凌儿听了他的话才恍然大悟,只是这些事,她的父亲刘成风却并没有与他提过,因为拜月教从来教主都是男的,而她只是个神女。
一般情况下,神女一生不能出嫁,只服务于拜月教,却是听从于教主命令,必要时,将牺牲自己的性命,为拜月教服务甚至是一次普通的祭献,也有可能要了神女的命。
她虽然是刘成风的女儿,刘成风在此之前,却从未想过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