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事情那就等晚上再说吧!她毫不在意,又有几分逃脱狼口的庆幸和得意,临出门前竟还回头应他道:“好啊,我等着。”
何妍口里说着挑衅的话。可动作却不敢慢上半分,开了大门就往外走,直人等进了电梯,这才敢真正地松一口气来。自己的车子就停在楼下,她坐进去的时候有些按耐不住激动,想要把取到的指纹拿出来看一眼,却又怕被人看到,生生忍下了,只神色如常地发动了车子,沿着甬道出了小区。
时间尚早,路上还不是那么拥堵,她看似专注地开车,心思却早就飞远了,全在算计怎么把东西给陈母送去。倒是有同城快递可以用,可多少有点不放心,而且她还有些事情要和陈母商量,电话里说起来总是不那么清楚。
因为走神,过路口的时候,她差一点顶上了前面的车子,一脚刹车狠踩下去,这才将将停住了车,人还来不及摸一把冷汗,手机就响起来了,她不免有些手忙脚乱,顾不上看是谁的电话就接了起来,“喂?”
“何妍。是我。”来电的是一个与她关系不错的同事,问她:“你现在在哪呢?”
何妍回答:“路上,马上就要到学校了。”
“呃,学校里出了点事。”同事说话吞吞吐吐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大自然,“像是有人在整你,你先有点心里准备。”
她心里一突,冷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呃,呃,有人在布告栏里贴了你的大字报。”同事答道。
这种事情做不做心理准备其实没多大区别,布告栏上的大字报早已被人清理干净,可其上的内容却早就传扬开了,不管是“不伦师生恋”,还是“被富豪包养”,这都是绝对能挑动人神经的事情。更别说当事女主还是个已婚的身份。
何妍从停好车子到走进办公室的这一路上,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的侧目,便是以前见面会友善招呼的人,这次见了她也都神色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只装作没看到她。
办公室里已有人在,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瞧她进去忙就都噤了声,齐齐转头向她看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色各异。许是见怪不怪,何妍竟还向着他们笑了一笑,神色如常地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桌面上就放着一封检举信,她掏出来面不改色地看过了,然后抬起头问他们道:“问一句,听说楼外布告栏里贴得还有放大版的,不知道是哪位给揭下来的,麻烦告诉一声,我有用。”
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的那个同事犹豫了一下,站出来答道:“是你班上的那个男生,好像是叫许成博的。”
何妍说了声谢谢,拎了皮包前往考场去监考,半路上打许成博的电话,接通了开门见山地问他:“你从布告栏上揭下来的那些纸呢?”
许成博的音线绷得极紧,像是一张随时都会断裂的弓弦,“何老师,你放心,我会查出来这事是谁做的。”
何妍闻言皱眉,沉声道:“我问你那些东西在哪呢。”
“我撕了,扔掉了。”许成博回答,他看到那些东西时简直出离愤怒,挤过人群把那些大字报尽数扯了下来,撕碎了,直接丢进了垃圾箱里。半晌听不到何妍的声音,他意识出自己做得似乎有些不对,忐忑叫道:“何老师?你生气了?”
何妍的确很生气的,那些东西好歹也算物证,怎么就能随便丢了呢!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按耐住了火气,只淡淡说道:“你先好好考试吧,有事回头再说。”她顿了一顿,又宽慰他道:“这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会处理。”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她照常前去监考,甚至还偷了个空一个人趴在讲台上,将那封匿名检举信拿出来细看,信上对她和许成博都是指名道姓的,具体事件却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倒是和傅某那里,指出他们经常出入声色场所,生活腐化堕落。
何妍忍不住冷笑,既然都知道是姓“傅”了,又如何不知傅慎行的名字,想来对方也是知道傅慎行难惹,只敢用个模糊的“傅某”来指代,倒也真是欺软怕硬。
她没再去细琢磨此事是何人所为,她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心情。傅慎行那里她是不敢轻举妄动,可这事她却没什么好怕的,若不是许成博把那大字报给撕了扔了,她早就拿着那大字报做证据,直接去学校保卫处报案了。
现在只有这么几封检举信,反倒是叫她不好处理,只能先暂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妍抽了个空给陈母发了同城快递,等过了约定送达的时间,这才给陈母打个电话,就在考场外的公共电话亭,得知她已收到了快递,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何妍便就挂断了电话。
她回办公室,不理会别人的目光,该做什么做什么,满心只核算两件事情。第一,她得再给自己买一部手机,以方便和人联系。第二,她还得找机会再去见一下陈母,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即便那指纹可以吻合,只凭一枚早年遗留的指纹就想扳倒傅慎行,这太冒险。
傅慎行,傅慎行??她只要写到这个名字,下笔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量,笔尖几乎都要划破了纸张。
何妍正怔怔出神,她班里的班长却从外匆匆跑来,叫道:“何老师,您快过去看一下吧,许成博又惹事了!”
何妍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头疼,她把写写画画的那张纸胡乱团了团,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