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弥漫了整个山头,闻者似有千万只小虫在心头噬咬,皆运气抵挡。

“不管你们为谁做事,我劝你们最好别动她,否则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男人的精神似乎好了些,胸口的血已经渐渐止住了。

“如果不想她死就合作点,交出信物或许还能饶你们不死,否则这小丫头恐怕见不到明天得太阳了。”头盔人挑开搭在女孩肩头的剑,冷言道。

“信物我们没有带在身上,除非你放了她,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女人上前一步,手中的鞭子猝不及防的抽向头盔人,情急之下,头盔人只得腾出手抓着鞭子,而他挟持之下的小女孩趁机挣脱出他的束缚,向男人跑去。

“无意!!”男人旋身上前,用后背挡住了急速砍过来的大刀,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三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向山顶退去。

杀红了眼的黑衣人蜂拥逼上前来,残忍的笑着,奸佞的嘴脸丑陋之至,慢吞吞的将这三个可怜的人儿逼到悬崖的边缘。可惜直至崖边,再无退路。

“你们可知她是谁,竟敢对她下杀手?”女人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厉声道。

“我们管她是谁,只要有人出得起银子,天王老子我们也敢杀。”黑衣人奸佞的笑着,脸上的横肉有规律的一颤一颤,“大哥,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这么个柔弱的大美人就这么身首异处实在可惜,要不我们先乐和一下?”

“无耻。”女人俏脸无一丝血色,轻轻煽动长长的睫毛,眼内的锐利惊鸿一现又迅速褪去,呈现出视死如归的平静。

“玉妹,别跟他们浪费口舌了,不如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能有生还的余地。”男人已看明白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已祭起了刀剑。

殊死一战,两边虽然人数悬殊,怎奈怕死的抵不过不要命的。纵使人多,黑衣人却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死伤过半,剩下的也大多挂了彩,只可惜战到最后男人已油尽灯枯奄奄一息了。

“只要你们放过我爹娘,不再伤他们,我自愿跟你们走,否则我只好跳下这万丈深渊,到时候你们也不好交差。”小女孩挣脱了女人的手,退到悬崖最边缘。

“只要你走过来,一切都好商量。”头盔人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她走过来。

“无意,快闪开!”女人反手想拉住小女孩,一柄沉重的铁戟顿时射向她的胸腔,鲜血如注而下。

“娘!娘!他们说话不算数!”女孩依偎在女子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哭着。

“小丫头,这可怪不得我们,买家只说留你全尸,可没说留你们性命。”黑衣人首领残忍的仰天大笑。

“无意,这些丧尽天良的人的话不可相信。”女人凄美的笑着,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头温柔的埋在女孩的发间,眼泪顺着发丝流淌,附在小女孩的耳边低语,“无意,娘同你玩个小游戏,不过你必须先把眼睛闭上。”

“娘,我闭上眼睛了,开始吧。”小女孩乖巧地抿嘴而笑,笑容很暖却融不掉周围充斥着的腾腾杀气。

无意,对不起,我们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女人长长舒了口气,颤抖着将怀里的玉石吊坠戴在她的胸口,忍着痛,咬着牙拖着着这一小一伤纵身跳入这万丈悬崖。

不要——

几番挣扎之下,低吼声终于溢出了禁锢着她的喉咙,暗哑的喊声很快让她从噩梦中脱困。只见她那浓厚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刘海儿早被被汗水濡湿,粘粘黏黏的贴在脸上。借着窗台透过的光线,她蹑手蹑脚的起床倒了杯水,舌尖的凉意使她稍稍清醒了些,但萦绕在心头的恐惧与痛楚感并没得到一丝舒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梦,梦,依旧是那个梦!她轻轻的咳嗽了下,陷入了沉思,似睡似醒间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又被同一个噩梦惊醒,醒来之后力量全失,全身酸楚,心脏跳动的异常紊乱,心里沉重的像坠了铅,堵得发慌,些许悸动、隐隐作痛。

她麻木的倚着墙在床榻上静坐,等待,呆滞的等待,等待这可怕的感觉过去。梦中的画面却不停的在眼前浮现,萧瑟凄冷的寒风,黑压压的杀手群,凌厉的刀剑,还有那流淌的殷红,她不由自主的以手捂鼻,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只能放空思想,平稳异常搏动的心跳,摆脱那令人作呕的窒息感。抚摸着胸口温热的玉石吊坠,梦中那清晰的感觉却再一次漫上心头,偏她忆不起那对男女的容颜,就连小女孩的面容也在惊醒瞬间淡忘了。

聆听着水儿拍打船舱的节拍,她将目光移向窗外,天色已有些鱼肚白。但愿太阳很快出来,照亮大地的每一处阴暗角落。梦中男女的生死爱情,真挚而诚恳,不需一句甜言蜜语,没有一丝矫情,毫无浮夸的演绎忠贞的爱情,她不禁为之动容,动容之余又微微失落。

生亦同寝死亦同穴,真可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状态提示:第一章 旧梦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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