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也不嫌外面风大,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叶孤元弘不用听皇后说的内容,光是看她说话的神情和语速以及流畅度就知道这里面的积怨有多深了。
叶孤元弘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替苏若水辩解,皇后说的事都是实事,并没有一件捕风捉影的事。而这里面太多的事是发生在叶孤元弘南下期间,他根本就不够了解情况。
苏若水没有向他吐过苦水,没有很详细的跟他说过那半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只是听常忠说了个大概,常忠敢事无巨细的乱报给他听吗?
皇帝命苏若水操办琼林宴,只有三天时间她竟然白白的耽误了一天,就在太子宫里睡大觉,不出来操办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三皇子和慧妃娘娘在替她做,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人炫耀三天时间太多了吗?以她的才干两天足够,是这意思吗?还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跟三皇子交情深厚?
从这一点上就看得出她不顾大体,而且琼林宴年年都是用鲜花装点会场的,她叫宫女们用破布头扎假花来应付,皇家至于如此寒酸吗?
她只负责操办一场琼林宴而已,竟然跑到御膳房抓住周总管不放,大肆教训了周总管一通。这摆明是让人看她查清了周总管的账目有问题,然后她又不上报。
她把琼林宴的花销如实添到账册上交给皇后,她是怎么个意思?故意让皇后左右为难,是吗?
琼林宴之后就是端午,苏若水带着后宫的嫔妃们跟疯子似的一起做游戏,不分高低贵贱连宫女、太监都混一起跟主子嬉戏,这成何体统?
她平时与众皇子素不避嫌,甚至她还跑到三王府去看望叶孤元历,一去一整天这是太子妃应该做的事吗?
……
皇后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看来往事幕幕她都铭记于心啊。叶孤元弘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苏若水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大多数事件他都能理解,但他无力说服皇后也去理解。
“母后,上次你说她敢吃老鼠是什么意思啊?”叶孤元弘一直没有问苏若水,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皇后。
苏若水现在有点抑郁,对什么都特别敏-感,一句问话问不好她也会多心的,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学会了把心事埋在心里,她多心了也不会说出来。
以前她的性子很直,心里怎么想就照直说,现在她心里怎么想和嘴上怎么说完全是两回事了。她基本就是不说,什么事也不会主动说,问到她头上她也只是一笑一摇头。
“那是在天牢里的事,她了不起得很呢。”皇后想起她在天牢的事更是心里添堵,她竟然有鼓动狱卒造反的能耐,这还了得吗?
天牢里的事?在天牢怎么会有老鼠和蛇让她抓呢?叶孤元弘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他凝眸细听皇后的下文。
皇后详细的给叶孤元弘讲了许多苏若水在天牢里的事,她在天牢竟然歌舞娱乐,把所有的狱卒都聚到一起听她讲故事。
她挑唆狱卒把老六、老九调到老三的牢房里,还能贿赂狱卒给老六、老九买药,在天牢里她都混得风生水起,适应环境如此之强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叶孤元弘没有觉得苏若水很可怕,只觉得苏若水很可怜。原来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受了那么多的罪,她却一个字的口风都不透。
为了等他回来,她真的付出了太多,难怪他初归的那一-夜她会哭得那么惨烈。那么凄惨的哭声也只有偷听才听得到,当着他的面苏若水都是尽力的给他笑脸。
“她跟三殿下之间你还是多留意一些吧,流言虽不可信,无风也不起浪。”
“母后放心,她跟三弟什么都没有,否则她何必费尽心力的把六弟、九弟调过去呢?她不知道两个人比四个人方便吗?”叶孤元弘不傻也不瞎,他看得出老三、老六、老九甚至老五、老七都对苏若水亲切得过了线。
他很清楚老三眼中敛藏不住的痴,老六心里割舍不断的恋,老九朦胧莫名的亲,老五和老七则是一种单纯的崇拜。
苏若水的确是跟他们关系好,但好的很有分寸。他们曾经一起欢乐,一起坐牢,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比自己和苏若水经历过的还要多。
能怪苏若水太优秀吗?能怪皇弟们眼睛不瞎吗?叶孤元弘知道该怎么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明白唯有经营好自己的爱情,不让它出现缺口才能防止别人趁危而入。
这就不是用强硬措施能解决的问题,就算把众皇子都杀了,还有刑天麟。如果自己不够优秀那么就有杀不完的情敌。
叶孤元弘庆幸两岁就跟苏家千金定下了娃娃亲,让他有了先人一步的优势。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竞争得过这么多优秀的人。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她说什么你都信,母后说的话你都不往心里去。”皇后慢慢的走着,说话也不快。“她父兄都是领兵掌权的人,她又野性难驯,你多防着她点没什么不好。儿女情长事小,江山社稷事大。”
“儿臣理会得。”叶孤元弘跟皇后交流了一顿,弄得他头晕脑胀比原来更乱套了。
皇后是从头到脚的看不上苏若水,从出身到性情,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没有对的地方。叶孤元弘听了个一头雾水,苏若水怎么就不好了呢?
琼林宴办得很成功,苏若水却弄了一身不是,她只是据实报了个账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别有用心了呢?
端午节明明她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