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今日用完晚膳,仍不见美人爹爹回来,正要请管家陈福差人去宫里问,便听见前厅小斯过来传话说相爷回府了。
眼瞅着美人爹爹又恢复到华妃娘娘遇刺那段日子的忙碌,锦歌只觉得有些蹊跷。毕竟自己才十二岁,虽在某些时候表现得成熟稳重了些,但大多时候还是胡闹的多,眼下并不太方便过多过问楼墨年朝中的事情。
命婢女重新布置了菜色,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锦歌笑着迎了出去。
“美人爹爹!”
楼墨年一早瞧见了锦歌胖乎乎的小身影,乍一听她美滋滋的嗓音,不自觉的舒展了眉头。
“呵呵,你这丫头,尽胡闹……”
楼相笑着为一蹦一跳迎上来的女儿拢了拢稍有些散开的头发,这才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道:
“今日入宫,可曾闯了祸?”
“我哪有?”锦歌故作夸张道,“郭夫子都夸我学的很快!”
“哦?”楼墨年装作不解道,“那是谁入学第一日便气走了洛家公子?”
锦歌闻言脚步一滞,因楼墨年脚步本就大些,她一时没跟上,险些摔倒。好在楼相身手敏捷,将她一把扶住,无奈道:
“走路都不专心,为父倒是好奇你如何能搅得尚书苑一团?”
“爹爹,你连尚书苑都有自己人啊?太厉害了!”
锦歌无比崇拜的搂了搂楼墨年的腰身,那鬼机灵的样子,惹得楼相一阵笑。跟在身后的陈福将父女俩说笑的画面看在眼里,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啊!总是没个姑娘家的样子,我瞧洛公子以后可不容易。”
楼墨年若有所指的一番话叫锦歌有些脸热,随即叉着腰大声反驳道:
“他与我何干!今日还帮着三公主一道奚落我,活该他气走!”
楼墨年失笑的看着自家闺女一番架势,笑的眯起了眼,依旧不忘揶揄道:
“难怪我家小夭今日对他小惩大诫,原是帮了外人,恩,为父也觉得该罚。”
锦歌被楼墨年一阵故意曲解的话呛到,猛地抚胸咳嗽了几声,哭丧着脸道:
“爹,我果真是的生的,不是捡来的?有你这么捉弄亲闺女的爹么!”
楼墨年这才开怀大笑,一时间美色泛滥,竟叫身边的众侍女看直了眼。
“您倒是开心了,可怜我明儿还指不定怎么被人捉弄呢!”锦歌嘟囔着嘴,随口问道,“今日怎地回来这般晚,宫里事情还没结束?”
楼墨年面上喜色褪去,又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小夭这般聪慧,哪里需要爹爹担心。爹爹饿了,走,陪爹爹用膳去。”
被美人爹爹一赞,果然大大满足了锦歌的小小虚荣心,又开开心心的陪楼墨年用膳去了。
“爹爹,你可知关雎宫里住的哪位娘娘?”
锦歌为美人爹爹夹了几块自己最爱吃的水晶鸡丝,歪着头随口一问。
楼墨年抬眼,瞧她正盯着一盘糖醋鲤鱼猛咽口水,失笑地夹了一块在旁边的小碟里,放到她面前,果然见她立马眉开眼笑。
“兰贵妃金氏,小夭为何问起这个?”
锦歌咬了一小口糖醋鱼,果然入口即化,满口鲜香,头也不抬的回道:
“今日是她宫里一个小宫女给我引的路,后来又遇上个关雎宫里的大宫女,将她狠训了一番,见这大宫女泼辣,我想着这位兰贵妃应该也不是什么善茬,以后见着得躲远点儿。”
锦歌一番直白的话却叫楼墨年心中一惊,掩过眸中困惑,又为锦歌又夹了一筷子菜,浅笑道:
“兰贵妃乃二皇子的生母,平日里的确跋扈了些。小夭不必多虑,下月爹爹便将你安排在府里修学。”
锦歌一愣,心想美人爹爹不是今早还说让她坚持月余的么?怎么这会儿就减半了?不过一想起不必跟那帮小纨绔们斗法,脸上还是漾出喜色来,乖巧的点点头,又低下头去继续吃菜。
帝君安陵越膝下子嗣单薄,至今只得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其余孩子大多夭折,去年好不容易传出华妃有喜,帝君高兴的不得了,只是如今已成一抔黄土。
锦歌在府中亦曾听闻宫里传言大皇子为人阴狠了些,二皇子反倒温润如玉,又有一些才情,因此颇得帝君喜爱。
难怪他娘敢这般霸道,锦歌心中不禁想着,只怕这二皇子的温润亦是装出来的,有其母必有其子才对嘛!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锦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看着美人爹爹笑眯眯的盯着自己,锦歌觉得心里暖暖的,有家人真好。
想起再过三日,便有一妖孽男要飞进她屋里教她学武,她心底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尽管爹爹有意逃避关于神仙老头的话题,锦歌还是使了眼色,潜开了侍奉在侧的婢女,趁着楼墨年这会儿心情不错,小心翼翼的问:
“爹爹,你可知每月十五夜里,要来教我心法的妖孽是谁?”
楼墨年闻言并无太大反应,只是面上笑意淡了些,眸中尚算平静,他刚欲开口说什么,只听外头陈管家请安道:
“相爷,方才宫里来了密令,命相爷即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