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锦歌一语戳中要害,面上当下一片潮红,狠狠剜她一眼:
“你是哪个殿的婢女?报上名来!”
“奴婢小夭,乃御书房宫女。”
眼见少年怒气上涌,锦歌自然不忘添油加火。当着他的面儿,故意直起小身板儿,神色颇为据傲的一扬眉,少年面色果然又沉了几分。
“御书房?你是京华殿的?”少年微微皱眉,似有些怀疑,将锦歌上下一打量。再一瞧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慢之色,当下也不做多想,冷哼一声道:
“难怪!就算京华殿的又如何?就算常喜乐那阉人在,今日也保不住你!小爷定叫你这不长眼的奴才吃顿板子!”
“哧——,只为了你这难听的公鸭嗓子?”
锦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作势弯起手指在肩上弹了弹。心下直夸自己英明神武,就这样也能搭上线,看来少年与那京华殿的常公公不对眼,这样刚好,反倒叫他对自己的身份不再起疑。
“我们常公公可说了,像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只靠爹爹权势混吃等死,还敢对人呼来喝去之人,就该让你们自个儿找个地儿躲起来,再狠狠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锦歌一瞧那少年装扮,自然猜到定是出自朱门大户。那些可是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娃,哪里受过这等对待?如今竟被一个奴婢当面儿数落的体无完肤,想来一时间定要怒到暴走的。
“你!——”
少年果然没让锦歌失望,脸色铁青,手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锦歌一瞧他这架势,呦,这是要跟我玩儿命啊?
锦歌当面儿朝他翻了一白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儿肚子也该饿了,还是早些赴宴的好。
倏地朝少年身后扬起一个颇为猥琐和谄媚的笑脸,躬身道:
“常公公,您怎么来了?”
少年被锦歌这突如其来变脸惊了一下,闻言立即转身向后看,锦歌趁着此时四下无人,瞧准这个千钧一发的机会,快步上前,朝着少年后颈便是一记漂亮的手刀。
少年果然闷哼一声倒地。
锦歌眉开眼笑的上前,狠狠蹂躏了一顿他的俊美小脸蛋。
“你说你一长的挺好看小正太,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一身官僚?臭小子,以后见着本姑娘,记得绕道走!”
说完锦歌还不忘捏了他两下小脸蛋,抬脚就走。
刚走几步,想到如今已是初春,怕是蛇虫鼠蚁都该出来觅食了。他倒在那花台里,万一被什么毒物咬了,自己岂不是要担着杀人的罪名?
如此一想,便又回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少年扶起,半坐在地上。再抽了他的腰带,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一棵大树上。
一切忙完,锦歌拍拍手走人。
临行前还不忘随手顺走少年腰间那块美玉,再赞一下自己崇高的人品!
迈着仓促的步子,锦歌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这毕竟是在皇宫里犯案啊!
不过好在那花台位置比较僻静,少有人来,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觉。
刚刚那一记手刀,她可是卯足了劲儿的,这会儿手指还有些发麻呢。
想起那少年不俗的装扮和口气,只怕身份不低,当下有些小小的忐忑。
奈何她这人内心比较强悍,只一瞬,便又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就要行至合欢殿前时,便瞧见殿门内外把守的威严侍卫。
面前还有一紫衫女婢在殿前不安的来回张望,见锦歌脚步匆忙,她谨慎的朝锦歌面上瞧了又瞧,这才上前垂眸行礼道:
“奴婢见过小主,请问小主可是楼相千金?”
“正是。”
锦歌稍稍颔首,有礼答道。
“奴婢芷兰,奉楼相令前来相迎小主。”
这位自称芷兰的宫婢看着面相很是温和,朝锦歌又是一拜,锦歌抬手免礼,她这才起身。
只见她眉目中有些忧色,欲言又止道:
“小主到的晚了些,女眷一席已经开了,不如奴婢先带小主去偏厅换了衣裳再去吧。”
锦歌一低头,才发觉刚刚一番动作,身上衣裳有些褶皱,还沾了些许草屑,想必头发上也沾了不少东西。再一想今日也是因着这衣裳才叫人小瞧了去,当下便应了声。
“如此甚好,有劳姑姑了。”
换了一身衣衫又重新梳了头发,出来时,锦歌心情大好。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一席蓝色梅花锈面锦缎长衫及地,腰间束着吉祥如意金丝带,蝴蝶童髻上以一只画眉欢玉簪点缀,脚踏暗金色石榴百子小皮靴。整个人看起来,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
宫宴男女眷是分开宴请的,帝君在暖心殿主持男臣,帝后于合欢殿张罗女眷。
锦歌托芷兰姑姑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最靠外间的座位,不必太显眼。
考虑到自己今日本就迟到,自然不想众人皆知。何况宫里这种地方,远远看着别人演戏就好,绝对不能陷进是非里抽不开身。
入殿时,恰巧女眷席正在行酒令,席间有些嘈杂,一片欢腾。
锦歌猫着腰,一步步挪到位置上。女眷们正急切注视着座位上正吟诗的女子,并不曾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锦歌一面好奇的观望,一面开始着手埋首于面前席上,奋战于盘中众qín_shòu间。
许是之前运动量有些大,锦歌吃的很是专注,以至于完全不曾注意台上发生着什么。
等到她恍然觉得四周仿佛陷入一片寂静中时,才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