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从天而降的人?”
厉嘉陵狠狠扭,将第三名囚犯从肘关节到肩胛骨都扭成麻花,“怎么像是在听故事样?”
“是真的,其实我们两个的生长环境真的差不多,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无法无天,为了见到明天的太阳,必须竭尽所能、榨干每滴体能和脑力的人间地狱。 ”
李耀道,“举目望去,到处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四下寻找,在废铜烂铁里浪费整整天都未必能刨出半点吃的,挨饿受冻几天几夜是家常便饭,被人打得大口吐血筋断骨折,更是司空见惯。
“我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中慢慢长大,当我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时,已经变得冷酷无情、铁石心肠,反正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好,别人?管他娘!
“我固然不喜欢去欺压弱者,但若是那些披着人皮的豺狼在欺凌别的弱者,只要没招惹到我头上,我也懒得理会。
“那时候,那些家伙甚至给我取了个外号,叫我‘秃鹫’,就是说我阴鸷又狠辣又孤僻的性格。”
“秃鹫李耀?”
厉嘉陵微微怔道,“听上去像是个修仙者的外号。”
“谁说不是呢?”
李耀笑道,“如果直这样长大,或许我会变成名不折不扣的修仙者吧,独来独往、生性冷漠、未必会主动害人但绝对见死不救的那种,就像你现在的理想样,求个逍遥自在、谁都别来惹我!
“但那个从天而降的老家伙彻底改变了我,他每天都揪着我的耳朵喋喋不休地啰嗦很多大道理,本正经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还定要把我拖到法宝坟墓——那是我老家的名字——最阴暗的角落里,让我看到那些孤苦无依的小家伙们是怎么受到欺凌,受到欺凌之后又是怎么嚎啕大哭、瑟瑟抖、充满绝望的。
“这些小家伙受的欺凌和出的嚎啕大哭,我也曾点不差地受过、出过。
“开始,我根本听不进那个老家伙的半点道理,只觉得他啰嗦,啰嗦到我脑袋都快炸了。
“不过他的实力比我强,还用十分精妙的法宝维修技术和些稀奇古怪的小法宝来诱惑我,为了学到他身本领,我也只能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听这老家伙废话连篇啦!
“你还别说,人性这个东西真是非常奇怪的,哪怕原本已经铁石心肠、冰冷到极点的人,只要找准缝隙,种下去颗小小的种子,都有生根芽、开花结果的天,而只要这颗‘不忍心’的种子真的开出朵小小的花儿,完蛋了,那种不管旁人死活、只求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就彻底去不复返啦!
“表面上,我依旧对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在法宝坟墓里任人欺凌的悲惨生活熟视无睹。
“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渐渐开始做梦,梦里都是衣衫褴褛的孤儿们在垃圾山上瑟瑟抖、抱团取暖,不知不觉就被冻死饿死的场景。
“而我自己,都是他们中的员!
“每次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我内心对这些孤儿的‘不忍’就增加分,而对那些成年垃圾虫的愤怒亦加深层。
“那时候,我依旧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控制住自己不去招惹这些成年垃圾虫——他们背后站着个个帮派,不是我这个半大小子和个老家伙可以应付的,逞时之快招惹他们,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直到最后次,老家伙和我起在掘有价值的垃圾时,无意间看到三个成年垃圾虫,把个**岁的孤儿逼到了角落里,想要对她做十分可怕的事,我终于彻底失控了,大脑片空白,任由我的‘不忍’取代了理智,和老家伙起十分艰难地干掉了这三个杂碎,果然给自己惹来了排山倒海的麻烦,旧的麻烦还没解决,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直到……直到今天,这些麻烦好像都没彻底消散呢!
“这大概就是我成为修真者,最初的原因吧,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修真者,只要他还能感觉到点点的‘不忍心’。
“老家伙送了我颗种子,激活了我心底的‘不忍心’,现在我把这颗种子送给你,相信身为‘试验体’的你,见到那么多同类在承受着和你过去同样的苦难,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总也会有点儿‘不忍心’的吧?”
“开什么玩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嘉陵深深皱眉,“为什么是我?”
“因为某种玄妙莫测的循环,或者说——”
李耀笑眯眯道,“缘分吧!”
“轰!”
厉嘉陵拳将第三名囚犯轰飞,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再也爬不起来。
少年大口喘息,眉头紧锁,冲着墙角的监控晶眼示意:“还不过瘾,再随便选三十名,不,五十名囚犯进来!”
很快,五十名奇形怪状、虎背熊腰、面目狰狞的囚犯,站到了厉嘉陵的面前。
他们个个都口吐白沫、双目赤红,浑身肌肉极不自然地颤抖着,显然是被注射了过量兴奋药剂。
“这还……差不多!”
少年狞笑,晶铠的动力符阵激荡到了极限,小小的修炼室中满是光焰撕裂空气的噪音,层层叠叠的冲击波如气浪般席卷每寸空间。
“咻!”
厉嘉陵化作道流光,朝五十名囚犯冲了过去。
这些囚犯的实力比刚才那三名囚犯明显又要高出个级数,尽管没有携带任何装备,但他们的铁拳和利爪就是最危险的杀戮机器,五十名悍不畏死的狂暴壮汉对个,即便厉嘉陵都做不到彻底碾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