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太累了,也不觉的眼睛灼痛,只感到清凉舒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伴随着清脆的叮当声,仿佛风中的铃铛。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一只萤火虫在漆黑的夜里飞舞,忽东忽西,忽上忽下。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饭后天月就提剑出去了,小夜答应他乖乖呆在家里的。
天月走后不久小夜就又想起了毽子,于是她去花园里想找那个孩子问问,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
“喂,你这么早就来了?”他果真在那里,可是并没有浇花,而是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天夜奔了过去,这会儿才看清他站直的时候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找到了吗?”她仰起脸满怀期待道。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在哪里?”她高兴地拉起他的袖子叫道。
变戏法一样,那只藏在背后的手缓缓伸出,掌心赫然托着一只七彩绚丽的毽子。
“哇,真的呀!”天夜飞快的夺过来,似乎生怕它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谢谢你,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平静下来后她急忙道谢,虽然对方依然冷漠如斯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干活啊?你多大了?你今天怎么不浇花呢?”她捧着毽子好奇地问道。
可是不管问什么他就是不回答,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小夜不死心,把自己知道的问题一股脑都往外抖。“你家里有几个哥哥?那你有妹妹吗?为什么你是一个人呢?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没有爹娘?”刚说到这里时那双幽深的眸中陡然迸射出骇人的光芒,犹如冰蓝的冷焰。
小夜吓坏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怯怯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他眼中的光芒褪去后就像一个平常的孩子一样,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转身缓缓离去。
望着他笔直而冷峻的背影,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叮当声,小夜忍不住叫道:“我的名字叫小夜,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毽子,那是最疼我的哥哥送给我的。我没有爹娘,只有两个哥哥,所以我不能丢失他们送给我的东西。我非常非常感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吗?”
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顿住了,然后蹲了下去,手在地上摸索着。
因为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小夜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很快他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视线。
那副枷锁看上去很沉,但是他的腰却挺得笔直,那姿势完全不像是个孩子。
天夜跑过去后发现地面上用树枝划了两个字,可是她不认识。想了想忽的心生一计,她在原地蹲下,捡了一根树枝照着那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学着写。直到确认自己写的一摸一样时才离开。
“咦?小夜,这两个字是谁教你写的?”天月有些吃惊地端详着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字体略显稚拙,像两个胖嘟嘟的矮冬瓜,绝对是天夜的笔迹,而他也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教过她。
“没人教,我是自己学的。那两个字是什么呀?”天夜骄傲的眨着眼睛道。
“隐沦。”
“隐沦?”天夜好奇的念了一遍,“什么意思啊,哥哥?”
“古诗里的,它的意思就是隐士,隐居的人。”天月解释道。
天夜恍然大悟,叫道,“我明白了,隐士就是要干活,对不对?”
“那当然,他们都是自给自足,种粮除草,浇水施肥,能不干活吗?”天月没好气道。
“我还知道,他们的脖子上要带着枷锁,是不是?”天夜奶声奶气道。
天月忍俊不禁道:“傻丫头,那是奴隶。”
“奴隶?”天夜喃喃道,“原来隐沦是奴隶,他的名字叫隐沦。”她的声音很小,所以天月没听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笑道,“瞎嘀咕什么呢?丫头。”
“哔哔啵啵”的爆裂声夹杂着铁链的叮咚声响个不停。
“你在这儿呀,可让我好找。”天夜蹦跳着过来了,裙角飞扬,像一朵会走路的花。
高举的斧子子顿住了,像是忽然间被一根无形的线牵住了般凝滞不动。湛蓝的眼睛从凌乱的发丝间抬起,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语笑嫣然的女孩。
“嘻嘻,你一定想不到我能找到你吧?很简单,问一下就找到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字呢。你不叫隐沦,对不对?你骗我的吧?”
天夜坐在他身畔的柴堆边道。
对方摇了摇头,然后便继续开始劈柴。
因为从来没见过,所以她对此很好奇,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看他如何从地面上捡起一只粗壮的树枝,又是如何细心的劈成的木条,然后整齐的码在一边。
看了半天后她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奔过去把他劈好的散落在地的柴枝捡起来,然后抱到柴堆边整整齐齐地摆好,一趟一趟跑的不亦乐乎。她还小,每次只能抱得起细小的柴枝,略大一点的就得拽着往过拖。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很快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来了。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雪白的脸蛋涨得通红,额发也被汗水濡湿了。
“累死了,你……每天干这么多活……不累吗?”天夜喘着气道。对方似乎顿了顿,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你看我帮了你做了好多,”天夜指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自豪道,“你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啊。”
那双眼中掠过嘲讽的笑意,嘴角微微上翘,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