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暄何许人也,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眸中的诚意却丝毫未减,道:“任何事倒不敢说,但凡我所能及的,都不教你失望便是。”
说到这里,他凝视她的目光变得更深邃了些,又道:“就不知你想要我帮你的是什么事?是寻找骆雨?还是……对付容成瑾?”
方颜心中一震,随即明白过来。看来,容成暄没少调查她,竟然还知道骆雨的事。
“没错,我是找人调查过你。”不等她问起,容成暄倒自己坦白了,只是脸上多了些许落寞,道:“在听你亲口承认那些谎言之后,我却仍然不死心。因为我知道,你嫁给昀王,并非出于爱慕。所以,我想找出你真正会这么做的原因。”
其实,从他看她的眼神里,方颜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对她的情愫。只是没有想到,这男人竟会这么认真。
“那你就没有想过,就算不是出于爱慕,也有可能是因为贪慕荣华?”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容成暄语气笃定,道:“更何况,他对你并不好,如果你是为了荣华,我不是比他更适合吗?”
方颜闻言,勾勒起一抹轻笑,道:“你虽然比他对我好,但有一样东西你却给不了我。”
容成暄不解的问:“什么?”
“名份。”方颜笑着迎视他,虽然那笑意里不带一丝讥讽,但言词却足以刺痛他,“容成瑾纵然万般不好,我却是名正言顺的昀王府女主人。更何况,他马上就要被封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可就是一国之君了。这样的荣华,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容成暄有些不敢置信的听她说着,心里仿佛有把刀在凌迟着他。
皇位,那本该是属于他的,她也是。
“如果你想要的真的只是这些,又怎知我办不到?”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但随即又稍稍冷静下来,道:“但这真的就是你的目的吗?就算你刻意把自己说成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我却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她的眼睛里,分明不染一丝纤华,她的笑容,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干净。他见过无数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但她绝对不是。
她的纯净,并非一般女子不谙世事的单纯。相反,她的聪颖,她的睿智,她的手段,无一不证实着她是一个有阅历有见识的女子。
但他却看得出来,在她那颗饱经历练的心里,仍然坚守着一方净土,不被任何世俗浸染。
也正是因为这份特别,才让他如此深陷。
他坚定的眼神让方颜心底有那么一刹那被触动,连她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有多清高,多纯良,但眼前这个男人却似乎对她深信不疑。
“宸王爷,不要把我想像得跟仙女一样圣洁,我只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至少,今天她来找他,和他所说的话,其目的就已经很不单纯了。
从她的语气里,容成暄依稀读懂了什么,“那么,如果得到这天下的人是我,你又会怎么选择?”
方颜微微舒了一口气,冲他展颜一笑,不答反问道:“知道为什么皇上会选择昀王作为太子吗?”
容成暄语气微酸,道:“父皇虽然对他一向严苛,其实心底最疼的也是他。”
方颜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真有一颗帝王之心,就不会问我刚才那个问题了。”
容成暄眸色微微一动,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是我没有帝王之心,我只是更在乎你的心意而已。”
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长子,继承皇位对他而言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他从未去寻思过这个位置真正的意义。
但如今,他已深深体会到了那种绝对权势的重要性。
如果,真如她所说,荣华富贵便是她想要的,那么,即便她已嫁给了昀王,若是自己得了这天下,这一切却未尝不能扭转。
从他的神色里,方颜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这人和容成瑾还真是不大一样,至少,比容成瑾那家伙绅士多了。
在这个时空,又是王爷这样的身份,会懂得尊重女人意愿的,简直算是稀缺品种了。
虽然她说那些话是为了激他,挑起他与容成瑾之间的利益冲突。但如今看来,她便真正帮他一把,助他登了皇位,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他应该会是个仁爱百姓的好皇帝,不像容成瑾,十足的暴君。
不过,眼下显然已经无需她再多说,为免惹他生疑,她故意话风一转,道:“言归正传吧,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打听些事情。”
见她有意回避他的情感,容成暄倒也并不紧逼,问道:“什么事?”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穆漓秋的女子?”方颜一边问,一边留意着他的反应。
岂料,容成暄竟似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一般,摇了摇头。
难道,是她猜错了?漓秋并不是那位穆姑娘的名字?但回想当时的情形,她应该不会理解错。
想到这儿,她又问道:“那你总该知道,十年前,容成瑾和一位叫穆姑娘的女子有过交集吧?”
“你说的莫非是栖月国的……”容成暄惊讶之下几乎是脱口而出,然而,关键时刻却又突然打住。
原来,那穆姑娘是栖月国人?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方颜愈发好奇了,道:“怎么,你也顾忌皇上的旨意,不愿告诉我吗?”
容成暄没有立刻答她,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想打听她?”
方颜笑了笑,也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