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玉茗见了着急,央求着她好歹吃一点,她说自己没胃口,勉强吃了两口便搁下。当晚睡觉也不踏实,夜里醒来好几次,每一次都看到江衡在领兵厮杀。她惊起一身冷汗,想了想,这时候江衡应该还在军府部署才是,她真是担心过了头。
第二天黄昏时,感觉连天边的晚霞都比平常艳红。
子时一到,她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便想往外走。宫里此时应当乱成一片,慧王出兵,那江衡呢?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时候她多想跟他在一起。
好在被白蕊玉茗拦下来了,“姑娘万万不可!魏王既然让您留下来,便是有他的道理。只有府里才是最安全的,您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去。”
她蹲下来,呜呜咽咽地哭:“可是我不放心……”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最后还是她自个儿哭累了,居然蹲在地上就睡着了。白蕊玉茗把她送回床上去,守在床边一整夜,好在她没再闹出什么事,一直睡到翌日清晨才见醒。
醒来之后,陶嫤想命人去打探宫里的情况,谁知道得来的消息竟是——
王府外面除了魏王的人,还埋伏着几十个慧王的手下,好像只要府里一有动静,他们就会出手。
这时候陶嫤万万不能给江衡添麻烦,她唯有歇了这个心思,在府里乖乖地等。
短短两三天,她就瘦了一圈。
想想也是,东西吃得少,夜里睡的不踏实,又整日担惊受怕的,能不瘦吗?
白蕊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搞垮身子,便请了大夫来诊断,谁知道大夫扶过脉后,老神在在地说:“没别的毛病,就是有了身孕,不能再跟平常一样不顾自己的身体。饭食要多加上心,别的方面也要注意……”
他话没说完,屋里几个人都愣住了。
陶嫤不相信,又问了一次:“大夫,你说我怎么了?”
大夫看她一眼,“脉象往来流利,是为滑脉,王妃这是有喜了。才一个多月,要好生将养才是。”
她这才回神,讷讷地问道:“你,你没诊错吧?”
大夫以为她是质疑他的本事,气得吹胡子瞪眼,站起来便要往外走。白蕊连忙追上去付了诊金,并要求他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回到屋里发现陶嫤还在发呆。
“姑娘?”
陶嫤没回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怎么忽然就有孩子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前几天江衡还眼巴巴地问他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现在终于有了,但是他却不在身边。陶嫤抬起头,迎上白蕊忧虑的目光,她慢慢弯起唇角,到了这会儿,喜悦才一点点都心底滋生,“白蕊你刚才听到了么?”
白蕊点点头,“恭喜姑娘,姑娘这回可不能不吃东西了。您要好好养着身体,等王爷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点头不迭,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准备晚膳,我现在就要吃。”
白蕊连连应下,欢欢喜喜地下去准备了。
今时不同往时,她的吃食方面要比以往都费心思。好在府里有几个生育过的婆子,有经验,不至于慌慌张张。
陶嫤虽然没胃口,但还是比以往吃得都多。
用白蕊的话说就是,她现在要吃两个人的分量,不能饿着孩子。
*
两天之后,宫里依旧没传出消息。
陶嫤渐渐没了耐心,越等越着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她没等来江衡,却等来一个坏消息。
管事匆匆跑来杜蘅苑,没有解释,便让丫鬟收拾东西,“快快,收拾些日常用的东西,赶紧带着王妃从侧门出去!”
陶嫤从屋里出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管事着急得快哭出来,他受了江衡的吩咐要保护要王妃,可是现在实在无能为力,“慧王的人要闯进来了,足足有百十号人!他们袭击了王爷的守卫,目下府里快守不住了,王妃快随小人离开,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您送回楚国公府……”
陶嫤心下咯噔,没有多问,本想让白蕊玉茗去收拾东西,然而又说了声算了,“别收拾了,现在就走吧!”
没敢多带人,陶嫤只带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听管事说马车已经在侧门备好了,有四五个侍卫护送。只要到了楚国公府,便没有危险了。
江衍这一招用的狠毒,想用陶嫤来威胁江衡,想必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陶嫤一边往侧门走一边想,既然江衍走投无路,是不是代表江衡快赢了?
前院一片混乱,她甚至能听到厮杀的声音,白蕊寸步不离地护着她:“姑娘小心孩子……”
陶嫤用手护住肚子,紧紧地抿着唇,她答应江衡要保护好自己的,所以她一定不会有事。
孩子也不会。
到了侧门才发现那里也被慧王的人围住了,四五名侍卫迎战十几号人,拼死把陶嫤护在身后。然而终究不是她们的对手,没想到慧王会孤注一掷,派来这么多人堵截她。那几个侍从很快体力不支,渐渐倒在陶嫤身前。
就在他们要拿下陶嫤时,从另一边闯出来一辆马车,车上跳下几个不知名的侍从与他们混战一块。马车行驶到陶嫤跟前,她尚未回过神来,布帘便被人从里面掀开,周溥探出半个身子朝她伸出手,明润的眼睛看向她,透着坚定。
陶嫤错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说话,手仍然停在半空。
那边他带来的人在跟慧王的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