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这一杯酒喝的急,整个喉咙和胃腔里面都是火辣辣的,听到叶琳的称赞,她微垂着视线,低声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叶琳道,“这得归功于顾锡骆,自打你跟他混在一起之后,不仅嘴巴厉害多了,就连内心也不知不觉变得强大。我真担心你当着季宸东和他新宠的面儿,唯唯诺诺,那我得气死!”
一想到rena,安景眉头止不住的一簇,因为心尖也是针扎一般的疼。
看着脸色骤然变白的安景,叶琳放缓语速,轻声道,“阿景,忘了吧,现在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安景闻言,一股酸涩感涌上鼻尖,她眼眶中瞬间聚集满满的眼泪。强忍着快要哭出来的冲动,她颤声道,“我努力读书,学英文,学法文,甚至去学乐器。我把从前不会的,没机会学的,通通列成一个表格,别人以为我是疯了,以为我把这些当任务,但是只有你知道,我把这些当成是我跟季宸东之间唯一的机会……”
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下睫毛涌出来,安景伸手捂住半张脸,她垂着头,声音细小到几近哽咽,“我知道……我跟季宸东之间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心里面就是放不下,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总在想,是不是等到有一天我成功了,我学会了英文法文,我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我不再是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穷女人,我可以很优秀,优秀到站在季宸东身边也不会给他丢脸,这样……季家就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站在他身边……”
眼泪,顺着安景的手腕流下,直到没入外套的袖口处,瞬间消失不见。
叶琳光是听着都已经泪流满面,更何况是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停努力,努力到身体吃不消,时不时会流鼻血也不曾放弃的安景。
安景哽咽着问叶琳,“琳琳,他说不想再见到我……你告诉我,我以后要怎么办?”
叶琳手心中被她攥成团的纸巾已经很多了,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看着安景道,“阿景,其实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辈子我们为谁努力,都不如为自己而努力。之前我看到你那么拼,好多次都劝你别这样,但是我心里面又在感谢季宸东,因为我知道,是他间接性的把你变得更好,等到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原来你变好之后,不再想要回头去看那个曾经迫使你变好的人。”
安景心如刀绞,很多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韩寒说过一句话:听过了这么多的大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叶琳隔着桌子拉住安景的手,她红着眼睛道,“我们这辈子都要主动或者被动的做出很多次选择,当初你离开季宸东,是迫不得已,我也希望你们能有好结果,但是既然大家不能好聚,最起码好散,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季宸东有的是钱,他身边不会缺了对他好的人,不差你一个,从今往后,你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
安景握住叶琳的手,紧紧地,紧到发颤。
强迫自己不去爱一个深爱但却不能爱的人,那感觉就像是从身上去除一块已经坏死的肉,越是爱,这块腐肉距离心脏的位置就越近。而如今安景的感觉,无疑是剜心之痛。
她清晰的记得,季宸东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过他爱她,会永远在她身边;但安景更不能强迫自己装作看不见,季宸东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女人,他们公然出双入对。也许,男人的誓言只不过是一时间荷尔蒙分泌过多造成的幻觉,而如今筑梦的人醒了,她这个沉睡在梦中,迟迟不愿醒来的人,也终究是迎来了梦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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