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准时起飞,安景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看,上面都是近些日子顾锡骆教她的法语,她安静地看着,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默默重复。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飞机上发放午餐,因为飞机上有一半的法国人,所以飞机餐提供中餐和西餐两种。安景要了一份中餐,是米饭和鱼肉;身边的法国男人要了份西餐,有牛排还有面包。
吃完午餐之后,有人戴上耳机看电视;有人拿出前排座椅后的报纸杂志打发时间。安景本想再复习一下早就烂熟于心的法语语句,但是忽然想到顾锡骆说,让她在飞机上睡一下,不然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秀场,会被人笑话。
如此一想,安景收起笔记本,侧头歪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本以为自己不会很快睡着,但是好像刚一闭眼,困意就兜头袭来,像是晕过去似的。
安景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身穿一袭巨大裙摆的欧式宫廷装,正扶着二楼的扶手往一楼走。一楼的楼梯口处,季宸东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抬头微笑着看向她。
他们是在丹麦,在季宸东租下的城堡中。安景满脸笑意的看着季宸东,她心中想的是,只要走下去,她就能跟他一起去教堂结婚了,可不知为何,短短十数个台阶,但她走了很久,却像是怎么都走不到头。
无意中定睛一看,本是站在一楼楼梯口处的季宸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别墅的大门口,那里还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是陈颂苓。陈颂苓站在季宸东身边,刺目的白光从他们身后照来,模糊了季宸东脸上的表情,但陈颂苓的神情却是清晰可见。
她冷眼看着安景,唇瓣开启,一字一句的道,“梦醒了,你们都该回去自己该待的位置。”
梦里面,安景的喉咙像是被人卡住一般,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陈颂苓带着季宸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而她所在的楼梯和城堡,也在他们走后的不久,瞬间下陷坍塌,她整个人都坠入无间的地狱……
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安景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深蓝色的座椅套,上面写有峂城国际航空的字样。
发呆的望着一处,足足过去十秒钟,安景这才逐渐平复心绪。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梦里面的一切,都足以令安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想要换一个姿势,但刚刚一动,安景只觉得脖颈僵硬酸疼,原来她正侧头枕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后知后觉,安景赶紧抬起头来,然后急忙道,“对不起,我刚……”
话才说到一半,安景脸上的表情就变成完全意想不到的惊诧。身边的男人侧头看向她,俊秀白皙的面孔上带着丝丝笑意,唇瓣开启,出声道,“睡醒了吗?”
安景瞠目结舌的愣了半天,似是过去五秒钟,这才一脸回不过神来的表情,诧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没错,安景身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锡骆!
顾锡骆眼中满是笑意,他轻声回道,“我说我半路让飞机停下来接我,你信吗?”
安景又不是傻子,当然不相信。她只是不明所以的道,“之前……之前坐这里的法国人呢?”
顾锡骆面色淡然的出声回道,“去前面坐了,我跟他换了位子。”
安景不由得抬眼一看,不远处一帘之隔的前面,就是头等舱的坐席。怪不得之前她没看到顾锡骆上飞机,原来他买了头等舱的机票。
等等……不对。
安景眉头微蹙,看着顾锡骆道,“你去巴黎干什么?”
顾锡骆闻言,笑着回道,“不是你跟叶琳让我出来躲躲,躲得越远越好,等到风头过了再回去的嘛。我想来想去,巴黎应该够远了。”
看顾锡骆说的一脸云淡风轻,安景脸上始终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沉默片刻,她开口道,“那你明明来了,干嘛之前还跟我说有事不能来送我?”
顾锡骆淡笑着道,“给你个惊喜嘛。”
安景下意识的瞥眼道,“是惊吓吧?”
顾锡骆微微挑眉,有些不乐意的道,“我怎么吓你了?”
安景抿着好看的唇瓣,没有马上回答。等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对了,你买了头等舱的座位,干嘛要跟人家换?好不划算的。”
顾锡骆眼中闪过一抹‘你明知故问’的神情,随即出声回道,“我过来监督你,看看你有没有在飞机上不睡觉做功课。”
安景闻言,勾起唇角,笑着回道,“结果呢?”
顾锡骆淡淡一瞥,出声回道,“算你还没有丧心病狂,多睡一会儿养足精神,明天才是正式上战场的时候。”
安景点点头,侧头看向窗外,此时飞机飞至平流层,白云都在下面,蓝天尽收眼底,风景极好。她也想再睡一会儿,可一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却是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她侧头看着窗外,顾锡骆不着痕迹的侧眼看着她,见她半晌都没闭眼,他轻声道,“怎么不睡?”
安景收回视线,低声回道,“不困。”
顾锡骆微微挑眉,“你该不会又想借机背单词吧?”
安景淡笑着道,“你现在也是有强迫症吗?”
顾锡骆想都不想的回道,“有也是被你给逼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之后,安景戴上耳机,闲来无事看看上面的电视。身边的顾锡骆也是随手拿出一本杂志,无聊的翻看。
坐在顾锡骆左手边的年轻女人,寻了个契机,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