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何苦如此倒霉啊!”周婉冰似有无限感慨似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她松闲力轻地跟在刀无痕身后走去,步伐行藏便直若燕子剪水。
可就在这时,她神思飞掠地将此行镖物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再摸到腰间缠带时,瞬间失落如忘地在环顾四周。周英威交给她的磁刃精元居然破天荒地丢了,而且就是在这凿口之内丢的,她在进来之前曾经谨慎查看过。
“温文,抓住我的手使劲往前跨步,”在温文被寥落几只飞鸦弄得稍跑出几步时,李虚毅忍不住大声提醒并且将手臂横生出去,“你哥他们都快过去了。”
“可是我的胭脂墨不见了,我一定要把它找到才能上路的,它是我最亲近的宝贝了。”温文像是一下子极恢复到了小女孩的娇憨样子,她仍旧僵持在低头找寻的动作不变。
“那我改天赔你一小瓶与它同样格调的琉璃墨好不好?”李虚毅看到前方原本拥挤稠密的怪鸟都乱山如倒地败去,此时差不多是拐进那苍黄符印的天赐机会。
至于琉璃墨,其实他也不敢打包票,毕竟,他的紫箫姨娘至今生死未知,他说这话不过是想要将温文哄住并趁势转到前头。而在此时,温格脚步略停之后也是回转过身来,框长眼眸似乎在询问两人在磨蹭些什么。
“这两种墨又不是一回事,说了你也不懂的,反正我是非要找到不可的,就算是被这些飞鸦给吃掉。”温文对于李虚毅的劝说完全不加以理会,在将手伸向某石头泥洼边垂映出来的方棱,有些失望地将一块颜色精纯和质地幽古的方短石头直向李虚毅掷去。
有时候,小女孩的诸多心眼往往让人难以猜透,最起码李虚毅在接过温文扔来的小石块是这么想的。他既然说改天要用琉璃墨赔她便已是某种大男人主义的郑重承诺了,连片而来的蝙蝠瞬间隔断来自温格一方的有限视线。
“什么倒霉事情?”刀无痕关怀颇切地回望向周婉冰,可惜周婉冰只是将眉头深锁成一方古井,尤其是不能等闲说与知会的凝重样子。
“我不能丢下这两个家伙不管,谁叫我是他们中的老大呢,折回去看看。”温格心里就这样极为坦然地一想,碎步返回的同时银弧鞭往一刻苍树上一卷,仿佛横桨去势般直接飞退向李虚毅方向。
周婉冰烦于向刀无痕解释什么,脚尖着力刚要借势倒射退后,刀无痕又是意在人前地将她利索揪住并男儿气豪地道:“他们几个鬼灵精由我去把他们拉回到这边来!”
但,也就在这样看似无意的秒长耽搁,刀无痕与温格的身距终于落差成半丈之远。而就在这半丈之地,忽然来势迅疾而且幽煞势大得宛若奔雷闪电的又一波狂野血鸦,直从与原先角度反转的侧斜面拐将出来,并且轰隆不绝地撞死在洞壁上又或者嗜杀向李虚毅与刀无痕两边。
对比起这一波来,前面那一波蝙蝠飞鸦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不但血鸦的破冲撞击之力更加强盛,就连它们的皮骨也充满了铜皮铁骨的特质,而这恰是经这极深岩洞后天形成的。
“虚毅……温……”刀无痕瞬间意识到在这些风格凶悍而且杀性凌厉的血鸦前面,别说普通喊叫就被扑棱棱的翅膀摆动声给完全遮掩,就是不少武林中人用了护体招式自保,也难保不会被拖缠进去然后直接撞墙而死。
就这样从极短微时延长到片刻半辰的呼啸聚杀,周婉冰与刀无痕别说斩杀这些血鸦,就是只能沿路逃窜有时也会面临麻烦,好在凿口之内的可以藏身的腹壁弯洞不少,倒是可以稍藏一阵继续奔走。
这股血鸦必须要经受这样自杀式的死亡,才能给更多的幼鸦提供生存空间,由是,这股血鸦从冲撞壁石到分袭两边其实是三路并进的,若说攻势,左右两边是远大于中间自杀的。
“你个笨蛋,干嘛压我身上,”温文忿忿不平地在那轻声嘟囔着,她的声音本该是尖锐得宛若锥刺的,但在血鸦有去无回的集体杀戮中倒是显得颇为恬淡,“哥,居然你也压着我的胳膊,哼哼!”
“难道世上的小妮子都是像你这般吵闹的?真见鬼!”李虚毅并没有就此挪开身体,反而是一动不动地趴着,任由头顶上的血鸦层层飞坠下来,其实有不少是直接用喙角重啄下来的。
他们三人聚压在一起的地理位置其实颇为凑巧,恰是某块半陷巨石被人掀翻所留下的某个凹槽坑洼,若非温文当时刚好蹲在这边上,李虚毅和温格就算被这些血鸦的狂野冲劲给乱撞南北也不会拼力挤到这边,而这也在无形之中使他们免于被肉啄血分的下场。
“大家都忍忍,别把这些血鸦吸引过来,”侧压在凹槽边壁的温格忍耐着轻哼出声,他目前泥面朝土的固定姿势使他极为不爽,但他不敢用劲挪移,这会使吊坠在他肩膀背上的半死血鸦有所警觉,“该死的翟守珣,如果走到最后都没有发现他,我们现在所承受的危险就真的付之东流了。”
“温格,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新经挪移的巨大凹槽?巨石底下的润湿土壤可以证明这一点。所以,很明显,那是在我们之前经过这里的人留下来的,这也就说明,即使翟守珣、李守节和金勇三人之中必有一人在此。”李虚毅微有得意地说道,他自认为看出这些是能证明他观察力还算不错的。
“哼,一点都不科学。这个岩洞里面经常会有水滴轻坠下来,凭什么就说土壤湿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