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禁卫军听见这边的动静,都是心底一惊,立即手扶着腰畔的武器,朝着翩然宫的方向赶过去。
孔武有力的脚步声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宫中的人,李玄澈本就没有睡,一直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发呆,想着和林晓筱之间的一切,其实并没有多么刻骨铭心的故事,可是平淡之中自有真意,那种不加矫饰的真情流露对于见惯了阿谀奉承的人来说,更能直达心底,指向最柔软的部分。
听到突然变得整齐急促的脚步声,他依然不动声色,作为一国之君,大都是宠辱不惊,波澜不起的人,不论内心多么动容,表面上也不见得能看出些什么。
并没有听到多么嘈杂的声音,也没有尖叫之类的声音,宫中禁卫军出现异样也只能说明来了不该来的人,李玄澈坐在书案前,手执上好兔毛制成的毛笔,在墨水中滚了两滚,提笔在铺得平整的宣纸上开始写字,然而写了两笔,却不知为何一股浓重的不安浮上心头,让他难以静下心来再去写字。
书法练的就是一种心性,剔除浮躁喧哗,留下心静,这么多年下来,他的书法也算是大家了,极少出现这种心神不宁的情况,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跑进来,脸上慌乱之色尽显,甚至都忘记要先请安。
“皇上,大事不好了~”那是跟在李长风身边的小太监,直接冲了进来,差点摔到地上。
“什么事?慌什么慌?”李玄澈见有人竟然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眉头微皱,心头有些不悦,也没有抬头,语气淡淡,似乎天塌下来了也是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
他强自镇定下来,脸上还是充满了恐惧色彩,慌慌张张地说道:“皇上,太子殿下不见了!”
“什么?那她那里找过了吗?太子经常去找她玩!”李玄澈也是一惊,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手中的笔也被随意丢在了桌案上,在纸上洇开大朵墨色的花,触目惊心。
“没有!奴才只是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太子殿下不见了,奴才去翩然宫问过了,可是宫殿的值守没见过太子殿下,连碧落公子也失去了痕迹!奴才该死,请陛下治罪!”
他越说越心慌,生怕太子殿下出了什么意外,立即跪在了地上,涌出来的不是恐惧,反而是担忧,虽然主仆有别,可李长风自小受到林晓筱的熏陶,并没有对下人随意发脾气,将他们都看得比较平等,所以有个很好的名声,在他们心中赢得的是真正的敬重和爱戴,而非出于对权力的恐惧。
李玄澈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李长风虽非嫡出,甚至生母的地位都很低下,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宫女,可是在他三个儿子中,李长风不论是在性格、为人还是处事方面都和他最像,再加上东宫太后也是打心眼里支持他,如今在朝中也有不少朝臣支持他,现在已经被列为了太子。
顾妃的一子年纪较小,却继承了顾妃的阴狠毒辣,这一派一直都觊觎太子之位,很有下手的可能性。
不过是两息时间,心思却转了好几道,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随便打发他出去,又唤来王公公,吩咐了两道旨意下去,将在宫里巡逻的禁卫军首领叫了进来,开始了解具体情况。
听完这些人汇报的情况,他心登时又凉了半截,眉头紧锁,眼底浸满了浓浓的焦虑。
林晓筱发现的刺客,而且还追了上去,那就证明这刺客的身法武功皆属上乘,能逃得了她的追捕,就是不知道这背后指使者是何人,联想到那名刺客竟然是将人掳走,而非当场杀死,这背后的阴谋又是针对谁?
李玄澈摆摆手,将一干人等都挥退下去,脑海中就像是有两个高手在对弈,彼此的手法都很了解,没有谁可以做到真正的出其不意,只是看谁有半分的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到底是谁花了这么长时间来布这张网,心里大概有几个人选,却无法确定,从每年春天常吃的忍冬菜粥和猪肝,让他的身体机能在毒素的日渐积累中虚弱下去,并且让太医查不出病因,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
顺藤摸瓜,找到的却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弃子,在刚开始动手调查的同时,就将所有有关人士都灭口,竟是不留一丝痕迹,这种计谋,这等心思,让他既觉得兴奋,又觉得头疼。
现在有将李长风掳走,若是为了太子之位,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为了给某些人抹去证据?
他靠坐在金龙镶边的椅子上,眼中有些迷茫,反而不再担心李长风会出什么事,有林晓筱在,只要他还没有被人杀了,那就一定会被救回来,他相信林晓筱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会拼上自己的性命,虽然他不愿意她这么死了,相比起江山社稷,她的重要性就有必要让位了,这是帝王的无奈,也是他的无奈。
他在思索如何破这一局时,林晓筱紧跟在黑衣人之后,摸出藏在广袖中的长剑,剑光划破浓黑的夜幕,突然的刺目亮光景象是一道霹雳,若隐若现的白虹给剑身增添了一丝朦胧,如梦似幻得让人心神澎湃。
可被剑光追杀的人却不觉得有什么美感,心头微颤,来不及做出更多地考虑,反手甩出几根毒蜂针,顾名思义,这暗器之上为了剧毒,俗话说黄蜂尾后针,但这毒要比它更加恐怖,虽说不上见血封喉,可是一旦不能及时医治,那就毒入骨髓,大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