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即是嫣然郡主的生辰,要给她准备的礼物却是少不了的。
这几个月,我住在东院,虽说每月仍有月钱领用,可惜身在内府深处,常常需要院外家丁帮忙置办所需物品,那几个月钱当然很紧张。不得已只好把往日里积下的金饰托人当了,饶是如此,银钱一旦置于别人手中,便大部分被扣了下来。时间一久,金饰也差不多就当完了。
就算没有当完,那些已经过时的饰物,又怎么能拿得出手呢?试想,我有的,她又怎么会没有?
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放弃去想这件事,抓紧时间睡了一觉。
醒来时,珠儿早已经候着。掩不住满脸兴奋。我不由自主地有些愧疚,倘若不是跟了我来东院,仍然只是在皇甫鹿鸣的身边,想看热闹又何须这么费力呢?当然也不用偶而得了个可热闹的机会,便如此兴奋不已。
刚刚洗涑完毕,就听到院中有人过来,而且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珠儿忙开门查看,听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小王爷!您来了!”
原来是皇甫鹿鸣。
这个时候,他来东院做什么呢?就听他清冷的声音说:“这是我代你们赤雪郡主买的东西,现在送过来,希望不会太晚。”珠儿茫然唔了声,收下了东西。我也走出房间,却只见他穿着银色貂逑的背影。
珠儿的手里端着个深檀色的盒子。回到房间里打开,里面却又是两个更小一些的雕花木盒,散发着幽幽的木香。盒盖上各雕了梅花和菊-花,凹处嵌入了黄金丝,古朴中透出华美高贵。分别将两只盒子打开,里面各放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
虽并不是内行,可是从小里也见惯了好东西,望而就知此对玉镯定是品质极高的精妙玉制品。可是,怎么会是一对呢?
沉吟片刻,已知皇甫鹿鸣的意思。
他定是知道今日我参与家宴,没有礼物可送给嫣然而特意送来了这两只玉镯。我固然可以送一只给嫣然郡主,那么另外一只呢?当然是我自个儿留着。那么我与嫣然郡主就有了同样的东西。她有,我也有。而且是如此的高贵之物。
这算什么呢?皇甫鹿鸣是以这种方式在承认我和嫣然是姐妹,也是皇甫家的一份子吗?
经过了前面的那些事,我可以,这么天真地想吗?
心里那束本来已经扑灭下去的火苗,对于爱与亲情的渴望的火苗,又悄悄地窜了上来。
将一切收拾停当后,从盒子里取了那只雕着梅花的盒子出来放入袖中,带着珠儿就到了前院正厅。大门敞开,恒王带着皇甫嫣然,亲迎各位来临的宾客。皇甫嫣然又是乖巧可爱的模样,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无毒的笑容,令人倍感亲切。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这样,心里不由自主地惊了惊。经过那次的烤鸽子事件,我已经彻底地领教了她无毒的面容之后,残忍的心。
小陶原就是月华宫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鸽子就是我养的呢?却将它们都烤来吃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人轻唤我,“郡主。”
扭过头,只见珠儿站在一边,唤我的却是王妃的贴身丫头荣儿。“郡主,王妃让您去她那儿。”
我跟着荣儿到了偏厅,王妃正在慢慢地饮茶。
她的脸色比之前我所见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原本总是挂着忧郁的苍白的脸,现在显得红润健康,连身材都比以往丰盈了些。
我心中因为她的身体健康而高兴,却又免暗暗地说:“母妃啊母妃,果然只有嫣然才能抚平您的伤痛。我于您,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抚慰品,如今,我更加地不算什么了。”
“义母。”
我没有忘记她叮嘱我的事。她说我不再是她的女儿,只能算是个义女。以后要称她和恒王为义父义母。
她抬起眸子,饶是我知道她对我的态度会因为嫣然郡主的归来而有所改变,会更冷淡于我,更漠视于我。而她看着我时,眼神中的冰冷仍然超过了我的预期。轻轻地放下茶盏,她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之后就听到她冷哼一声。
丫头们都噤若寒蝉,而我却大胆地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目。
我希望她能够看到我眼睛里,对她深深的倦念。我对于,母爱的渴求。如果我低下脑袋,她更不会明白我需要什么。又何从谈起给予呢?
她也直视着我的目光,却无视我的祈求和渴望。
她的声音冷得几乎冻住了我的心。
“打开你的长袄,让我看看你穿得什么?”
“义母……”
“别啰嗦!难道要叫人帮你吗?”
“义母……”
她的面容越发地冰冷,不知为何甚至透露出一丝凌厉的戾气。我终是不再抗议,慢慢地解开了外套的貂毛长袄。她只向我的衣衫看了一眼,立刻怒气冲冲地说:“谁让你把衣裳改成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义母,我,我只是将衣裳的腰间改得更窄小一些,因为这本是夏天……”
“你还要说!难道嫣然没有送衣裳给你吗?”
“有,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
我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把嫣然送给我的衣裳事实是破衣的事情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又该有什么样的想法呢?她会相信吗?
正在犹豫间,却听扑通一声,珠儿跪在了我的身边,急急地向她解释道:“王妃,这件事不能怪赤雪郡主,是嫣然郡主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