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渐渐地提了起来,“哦,那他们猜测那个人是谁?”
云喜低了头,俯在我耳边说:“他们说是——平妃!”
哦。我暗笑自己过于紧张,不过从恭辛子的红颜劫到晋王生而亡故的事情,真正让我感觉到宫庭风云诡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都猜不到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又是否会泼及到自己的身上,或者自己才是站在那风口浪尖的人。
“骊贵嫔既然没有承认,又是如何入罪?”
“她虽然没有承认,而且就凭那些浸了药的蜜瓜也不能就认定是她。只是却因为前段日子在未央宫所发生的事情,促内务府众人和太后根据现有证据加上推测,便认定她是凶手。”
我有点疑惑,“她在未央宫却出过什么事?”
云喜笑说:“娘娘怎么给忘了,您就是因为那件事才被禁足兰陵殿的啊!那次还是容华娘娘的绮婕妤曾在未央宫摔倒,当时娘娘您被冤枉,结果您以能够闻到那特殊香草味的方法揪出了陷害您的骊贵嫔。那时候没有人相信您,没想到直到绮婕妤再次出事,当时的情境却成为有力的供证,骊贵嫔也因此被坐实谋害绮婕妤及晋王的罪名。”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愣了愣,心中震动,感叹世事无常。我可以确定那次在未央宫确是骊贵嫔推了我一把,才致使我撞到了皇甫嫣然。当时皇甫嫣然侥幸没事,她也侥幸逃过罪名,没想到冥冥中自有主宰,她最终还是栽到了这件事上。
……
薨了的龙嗣最终按照晋王礼制举行大葬,举城忙禄,宗伯孤注更是亲自操办丧事。可能真的上天也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惜,几日来都是阴雨绵绵,更增加了悲伤的气氛。
做为恭贵妃,我也在两天后,来到了椒香探望皇甫嫣然。进入她的寝宫,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就如宗伯孤注所说,空气中似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始终也散不去。
抬眸间却看到恒王妃竟然也在,眼睛里盛满着爱莫能助的悲伤。见我进去,她只得躬身向我行礼,“命妇参见贵妃娘娘!”
压下心头的抑郁,虚扶一把,“王妃不必多礼。”
她站了起来,却是怔怔地审视着我的脸,欲言又止。我神色不动,径直到了皇甫嫣然的床前,看到她的惨淡容颜,我不由地愣了下。再不是那嚣张跋涉的目光,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血气般地萎顿着,连身形都似小了一圈。
见到我,也只是抬眸看了眼,便又将注意力聚集在枕边的小衣上,小衣上的富贵牡丹透着温暖,可惜这件衣裳永远都不会穿在哪个婴孩的身上。
静默了会儿,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的痛那样深沉,不是说几句话就能减轻的。转身问恒王妃,“绮婕妤这两天都是这样的状态吗?”
恒王妃点点头,刹那间泪水盈满了眼眶。
我叹了口气,“王妃,你是她的亲母,好好地劝劝她吧。人死不能复生,晋王得了封号,召告天下,绮婕妤贵为晋王之母,万不可悲伤抑郁伤了身子。她这个样子,便连皇上见了也会心痛。”
恒王妃尚没有说什么,便听得一声恨恨的低吼,“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