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小陶,帮我把钗拿过来!那钗本是我被封为贵妃那日皇上的赏赐,与冠同套,造型特别,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只此一枚,她以此钗陷害我却是轻而易举!”
小陶摇摇头,“请恕奴婢无能,无法拿回那只钗。娘娘也别怪奴婢先前她在兰陵殿中时,阻止娘娘抢回那只钗。你这边厢一动手,那边厢她人可能就会倒在地上。她在兰陵殿出事,娘娘更加脱不了干系了!再说,即便夺回那支钗,她又会想别的办法,现在娘娘至少知道她要在那支钗上做手脚。她现在正逢圣宠,就是要这样明张目胆地冤枉娘娘,皇上和太后也会信的。娘娘还是快想想应对之策吧!”
小陶说完,固执地将衣袖从我的手中抽出,很快地离开了兰陵殿。
极度的忐忑不安,好像头上悬着把刀,而这刀眼见就要落下来,而我明明知道它可能要落下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去阻止。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还要向上天祈祷对方下手轻些,但愿能能留住这条命……
在这样没有骨气的祈祷中,我想起了恭氏所说的那番话,“……想办法获得帝宠好吗?一定要得到帝宠!”
还有小陶的话,“她现在正逢圣宠,就是要这样明张目胆地冤枉娘娘,皇上和太后也会信的。娘娘还是快想想应对之策吧!”
……
是啊,我之所以如此的害怕,就是因为宗伯孤注冷落我,在这后宫里,站在贵妃这样的高职份上,又有皇甫嫣然这样想置我于死地的敌人,没有他的庇护,我该怎么生活下去?
慢慢地握紧了双拳,寂静的夜里,我的心却渐渐地燃起一股烈陷……皇甫嫣然对我所做过的一切,那么鲜明地在眼前,我不能,也不甘心就此退出这后宫的舞台,任她逍遥自在……
想了片刻,还是展开纸墨,细细地画了幅梅花图。
记得以前恭辛子也喜欢画梅花,只是可惜宗伯孤注似乎没有见过她的真迹,现下却是见不到了。这段日子闲来无事,便学着恭辛子当日的情形,画起梅花,如今虽然没有十分风骨,却也有七八分貌似。画好之后,心中很是悲哀,除了舍弃自尊邀宠,竟然没有别的自保办法吗?
想到榴花林那次的相邀,这次实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内心里挣扎求生的yù_wàng还是使我决定要试一试。皇甫嫣然肚子里的孩子,随时都可能出事,而那个孩子的性命要带出多大的祸事尚未可知,但她如此恨我,我如今只是个挂名贵妃的弃妃,哪怕受到一点儿波及,恐怕也是性命不保。
恨自己的命如此卑贱,却又无可奈何。怔怔忡忡地想了许多,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在图的左侧提上首诗:
忆君无所赠,
赠此一树梅;
梅间生清香,
花落君相忆。
末了,让荣禄把画去交给宗伯孤注。荣禄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正在禁足期间,主仆都是一样的不能踏出兰陵殿,此时让荣禄去做这件事,其实就是拼命。眼见他即将踏出门去,忙又唤住了他,“如果皇上定要问罪于你,你且记得要告诉他,仆死主疫,让他想清楚!”
荣禄的眼睛一红,“娘娘放心!奴才就算拼了命也要将此画交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