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说:“娘娘,要不然先回转,待炙气下去点儿再出来逛。”
我摇摇头,这段日子每日里等在兰陵殿,又每每失望,着实将我憋闷着了。眼见白亮的阳光下,百花盛放,并非完全没有可喜之处,便一路走一路询问云喜那些花的名称。
她倒还真的认得许多,将那些花的名称一一地指来讲了,听着倒也颇有意思。又想着这段日子只晓得呆在宫内固步自封,诚心诚意等待宗伯孤注,真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平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正走着,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的娇笑声,同时还有个男子的呼唤声,“嫣儿别跑!你这小东西真是被朕惯坏了,竟然连朕也敢耍!”
“是皇上和容华娘娘……”
“吁——”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想在这样的情境下遇到宗伯孤注和皇甫嫣然。现在想想,那次矫情的榴花林表白,实是是平身所做最愚蠢的事情。两人将身子隐入一丛碧树之后,静静地往外观看,只见皇甫嫣然挺着个大肚子,手中拿着个短萧扬得很高,饶着那汪清池且走且停,“皇上来抓我呀!抓不到我这短萧可就是臣妾的了!”
宗伯孤注并不是认真地要追上她,只好笑地说道:“嫣儿小心!那短萧你若喜欢朕便送与你好了,何必要跑来跑去,不小心要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
心头羡慕这种亲密的玩闹,忽想起那夜在寒香馆外的树林里,他戴上鬼面追逐我而至我吓昏的事情,唇角不由自主地绽开了一抹笑。
云喜感到奇怪,“娘娘,您看到皇上与容华娘娘如此亲厚,您不生气吗?”
想必我在未央宫掌掴皇甫嫣然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认定我与皇甫嫣然定是死敌。看到自己的死敌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在戏耍,无论谁也会觉得愤怒。
我却摇摇头,不知为何,今日好似在忽然之间想清楚了很多事。
宗伯孤注即已言明与我之间无情,而我纵然曾有意或者无意帮助了他,也只因我是枚小棋子,他棋术高明,我任由他摆弄,也只能叹命该如此。说白了就是交易,我们都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这时候我还再奢望些什么,实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转而望向云喜,她本来是个粗使丫头,但我几次见她细心修剪园内花木,颇为精心而有眼力。因我本来也有修花插瓶之好,在没有合适近侍丫头的情况下,便调了她在身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益发觉得她聪明稳重,竟然无意间拣了可心的人儿回来。
她虽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却立刻道:“奴婢失言,请娘娘……”
“不,你问得很对。其实本宫还是很生气的,不过生气有何用?没的搅了自己的心情。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正要转身离去,却远远瞧见骊贵嫔含笑走向宗伯孤独注和皇甫嫣然。
两人的玩闹就此打住,皇甫嫣然到底没有把短萧归还宗伯孤注,娇嗔地拿在手把玩着。待骊贵嫔给宗伯孤注见过礼后,便向骊贵嫔随便地俯了下腰,带着几分调皮地说:“嫔妾见过骊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