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说话。朕已经问过太医,你的伤口已经没事了,朕吩咐他们给你用最好的伤药,你放心,你的肌肤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臣妾,谢谢皇上!”
我觉得他将我搂得很紧很紧,甚至使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闻到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属于他的独特的清香,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他却忽然轻笑了起来,“笨婢,你还没有想起朕吗?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面,你,真是个傻丫头,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我茫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曾见过我,难道,我们真的见过?在我认为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其实我们早已经就见过面?
“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去治公主的失心疯吗?”
我摇摇头,跟不上他说话的逻辑。这是哪儿跟哪儿?我想推开他,看看他的脸,从他的脸上或许能够找到些许端谬。他感觉到我的抗拒,却将我拥得更紧,这时候,我发觉,他的脸就贴在我的耳旁。
他竟是将自己的脸,埋在我的颈间,喃喃地说着一些话。
“因为,朕知道,你是个疯子。或许,只有疯子才有可能迅速地医好另一个疯子。”
“什,什么?!”
我大吃一惊,所有的问题在脑海里迅速地排列,组合。
最后,曾在回忆里出现无数次却总是面目模糊的人影,渐渐地清晰起来,那如皎玉般清逸,俊美绝伦的脸,眸子沉如大海。他用很肯定而漠然的语气告诉我,“权力。只要有了权力,你才能改变命运,随心所欲地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会沦为被弃的对象。”
原来,是他!可能也只有他,才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到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心却再也不能平静。
我本以为,进入宫中来,除了珠儿和皇甫鹿鸣,便再也没有人了解我的过去。我空白如纸张,重新改写我的人生,却原来,这位站在权力顶峰的男子,却早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洞察我的一切。
是的,见到他的时候我尚是个疯子。见到他之后,我却忽然不疯了。
当时,我将他认做了澹台那速,因为他身上那与澹台那速几乎同样的味道和那袭绛红色的衣裳,欺骗了我的眼睛和嗅觉,使我以为澹如那速回来了。刹那间的狂喜竟然使我的脑海变得清明,继而强迫自己面对事实,终是从癫狂茫茫的世界中走了出来。
那么,眼前这个男子,他竟是我的恩人?
正在我想着,从此以后便要如何如何地报答他的恩情的时候,他却用有些喑哑的声音说:“笨婢,你真笨。你可知,纵然你用了辛子的名字,住在原来属于她的地方,终究,你不是她。”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之前的温柔已然倏地消逝不见。
甚至连他的体温,都变得冷了起来。随着他慢慢地放开我的身体,我的心就如同渐渐开启一个黑洞,而我的整个人,就往那黑洞里沉去。
望着他的眼睛。
那漆黑的眸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就好像刚才他在我耳边低喃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
他的声音依旧如从前一样冷硬如冰。
“从此以后朕不会再来兰陵殿了。因为,辛子的灵魂即死,这张脸,便也只是张脸罢了。”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忽痴迷地说:“好美,好美的一张脸,辛子,你的眼光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