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宗伯孤注,你可要将我害惨了!
咬咬牙,我迅速地上了床,并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身体与宗伯孤注的身体挨得很紧,我的心砰砰地乱跳起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同一个男子同床共枕,而这个男子居然还是当今圣上。
将帐子拉开条缝儿,可以将头探出来跟燕儿说话,却使燕儿不能够看到帐内的情景。刚刚准备好,燕儿就已经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又将疑惑的目光对准了我,“姑娘,您渴吗?燕儿给您倒杯茶。”
半夜的茶凉死人,谁要喝?
我摇摇头,“燕儿,我刚才做了个恶梦,好害怕,叫着从梦中醒来,大概是这个原因吵着了外面的丫头。燕儿,我有点难受,你看我是不是病了?”
我知她给我倒茶,无非就是想看看帐内的情况,不如我自己请她过来。
她诧异地走了过来,我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地将她的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是不是很烫?燕儿,我是不是受了风寒在发热?”
燕儿眉头微皱,“好像是。呃,可是姑娘,现在已经很晚了,还请姑娘坚持一下,明天一早燕儿就会替您去请太医!”
“呃,好吧,麻烦你了……”
燕儿再向周围看看,确定没有异样,这才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不知又向丫头们叮嘱了几句什么才离去了。
好险!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有股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颈子上,我本能地扭头看去,只见那双幽黑的眸子,正亮亮地望着我。
我啊地就要叫出声来,这次是他及时捂住了我的嘴巴,在我的耳朵低语道:“别叫,叫了,刚才那场戏不是白做了?”
呃,是啊。
我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神,平静了点,立刻要从被子里坐起来,他的手却抚上我的额头,“真的很烫,笨婢,你病了!”
我稍稍地扭过头,躲开他的手,在这里,其实只有一个病人,就是他宗伯孤注!至于我,我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我与他同在一个被窝里而至脸颊发烫而已。
想到这里,我忽地坐了起来,“皇上,您醒了就好了,刚才吓死奴婢了,再有一个多时,您就要上朝了,还是快点想办法回泰和殿吧!”
他嗯了声,却又来拉我,“再陪朕躺会儿,朕还是觉得很累。”
我心里极度郁闷,这种话他也能讲得出来?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我挣了挣,想挣开他的那双讨厌的龙爪,但他却很固执。而我终是害怕过于用力,引发他的旧毒,使他再度晕倒的话,今日便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奈地妥协。
我动作僵硬地躺了下来,他的胳膊竟然就那样,非常自然地搭过来,将我拥在怀中。
我颤声抗议,“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
他呵呵轻笑,对于我的置疑只说了两个字,“笨婢!”
自七岁后的记忆中,只有在恒王府时,嫣然郡主回府的前一夜,我大胆地闯入到王妃的寝宫里,钻入她的锦被与她共眠,但那也是极短暂的,至少比此时宗伯孤注拥住我时要短得多。
其实,一个温暖的怀抱,真的很让人留恋和幸福。
不管那个怀抱是谁的。
我当然是睡不着的,反而身边之人,气息渐渐悠长。完全没有防备的,孩子似的深沉睡眠。不知他有多久没有如此放心地睡过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我竟然希望让这时这刻能够多停留一下,能够让他多睡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