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希这么直白,夏五爷脸就黑了。
“你这侄儿,实在是太狠心了!我可是你亲舅舅!”夏五爷跳脚。
黎希翻了一个白眼,“我知道你是我舅舅,也知道你是一个总爱惹麻烦的舅舅。”
夏五爷:“……”这个侄儿果真是牙尖嘴利得很,嘴皮子利索半点不饶人。
夏五爷心中郁卒,可是黎希偏偏还一副你敢威胁我我就去外祖父外祖母那里告状的姿态,夏五爷更觉得心酸。
“乖侄儿,舅舅还饿,再整点肉来吃呗。”夏五爷腆着脸皮道。
黎希嘴角更抽,“你不是出家人吗?怎地还想吃肉?也不怕遭雷劈吗?”
夏五爷装模作样打了个稽首,顺便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间种种,一副臭皮囊而已,无碍,无碍。”夏五爷一瞬间还当真宝相庄严起来,还真有了那么点佛家高人的范儿。当然,嘴角那点又重新粘上去的点心渣子顿时就煞风景了。
黎希看得呆了呆,登时就瞠目结舌了。
啧啧啧几声,黎希打量着这僧袍大敞的“高人”,摸了摸下巴,“大师,您这是要白日飞升了啊。”
夏五爷就掀开一只眼皮儿,“阿弥陀佛,贫僧还有心愿未了,舍不得离开这个大千世界啊……”说完便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当真是要度化完世间恶人似的。
黎希恶寒了一下,突然招招手,一个小丫头就端过来一盘油光水亮的鸡腿来,想必才刚刚出锅没多久,还在滋滋冒着油花。
黎希就拿一支筷子戳着那大鸡腿,“大师,您未了的心愿里有这一盘鸡腿吗?”
“臭小子!还不赶紧献给你舅舅!”一瞬间世外高人范儿无影无踪,黎希面前只剩下一个不伦不类,穿着僧袍啃鸡腿的假和尚了。
“呜呜!好吃!好吃!贫僧从来没有觉得鸡腿是这般的美味啊,果真人间极乐!”夏五爷一边吃一边感动得泪流满面,看得黎希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丫,到底饿了多长时间了啊?他上次见到这个舅舅好像还是五天以前吧,五天没进食非但没有饿死,还如此的生龙活虎吗?
夏五爷打了一个饱嗝,满足的捧着肚子不动了。
黎希撮了撮牙花子,“大师,您这下应该回你的极乐世界去了吧?”
夏五爷随手折了一根枝条,开始剔起牙来,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不忙不忙,贫僧发现了比极乐世界还重要的东西,当真不能直接离去了。”
黎希嘴角又抽了抽。
“好侄儿,把你脖子上的东西给舅舅看看呗。”夏五爷突然扔掉了枝条,直勾勾盯着黎希的脖颈间,眼珠子都不动了,神色也严肃起来,那点玩世不恭就不见了。
黎希心中纳罕,不过想到这人乃是他的血亲,又没有恶意,便也就直接取了脖子上的荷包,递给了夏五爷。
夏五爷虔诚的捧着荷包,眼角偶尔流露出一种狂热来。
他小心翼翼先在僧袍上擦拭干净了双手,看得黎希一脑门儿黑线,然后便又诵了一句佛号,颤巍巍打开了荷包。
黎希察觉到,夏五爷浑身激动得血液都要冻结了。黎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激动死了那可怎么办?现在人可是还在他的院子里呢。
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就滚落在夏五爷白皙的手掌中,无论看过多少次,这东西在黎希眼中还是有一股无与伦比的美丽。
夏五爷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跟得了羊癫疯似的,把黎希都吓了一跳。末了似乎理智回笼,夏五爷赶紧又把珠子塞过去,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舅舅?”黎希小声叫了一声。
夏五爷浑身震了震,看着黎希的目光很是复杂,“好了,这东西是好东西,你定然要好好保管才好,也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夏五爷说完话,就要把荷包还给黎希,手伸了一半又捏到了一个什么硬邦邦的玩意儿。夏五爷只是愣了愣,眯着眼睛看着黎希一脸狭促的挤挤眼睛,你小子,还在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定情用的信物吗?要这样随身带着。
心里猜测一大推,夏五爷干脆再使力,又倒出一块古怪的玉佩来。这玉佩黯淡无光,品相又着实不好,根本不像是什么珍贵的货色。
夏五爷反倒是来了兴趣,反反复复把那玉佩把玩了个遍。
“乖侄儿,你是从哪个地方弄到这破烂玩意儿的?”夏五爷好奇的问。
“从一个讨厌的人身上抢来的。”黎希随意说道,自然没有错过夏五爷说“破烂玩意儿”时那玉佩一闪而逝的青光,快得令人难以捉摸,却没有逃过一直注意着它的人。
“阿弥陀佛。”夏五爷突然又宝相庄严,悲天悯人起来,“黎施主,贫僧看你这玉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里面还有古怪,不若就置于贫僧身上,也好让贫僧替黎施主好好研究研究这玉佩,莫使它坏了黎施主的大事儿。”
黎希瞧着自己五舅舅这么光明正大就要打劫他的东西,偏偏还要做出这么一番姿态,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大师,您想要就拿去呗。”黎希忍着笑,看着自家舅舅渐渐绷不住那身神棍皮了,差点就要拍桌狂笑。不过为了不使某人恼羞成怒,他还是忍住吧。
夏五爷瞅着黎希的表情,顿时脖子也软了,可怜巴巴道,“乖侄儿,舅舅真只是想要研究研究这东西!这东西真的很古怪。”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