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是一个人踏进的偏殿,本以为偏殿中只有玉宝音一个。谁知,里头竟然还跪着一个小太监,头发也还没有整理好。
他一瞧两人身上的衣裳,立时就明白了。
元亨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小的易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上让我说的我就说,皇上不让我说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口齿倒是伶俐的很。
元亨摆了摆手:“记着你没见过宝音公主,滚出去,找大中领赏……再让他讲你调到御前当差。”
这是天上掉下个“金元宝”,小太监易好还顾不上捡,就欢喜晕了。
愣怔了一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仓惶地谢恩,仓惶地退下。
这期间,玉宝音一直歪头看着元亨。所谓的帝威,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心了。
元亨也意识到了她的目光,总算是泛出一点笑意来,道:“玉宝音,这世上有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种事。玉宝音略微一沉吟:“那可不敢说呢。”
元亨便道:“朕瞧着你倒是个什么事儿都敢干的,小时候敢拿弹弓打朕,长大了敢当着百官的面明目张胆将朕勾引……”
“我不过是叫你出来有话要讲。虽然行为不妥,可怎么能说那是勾引呢?”怎么勾引人,她是不会的。可她好歹也知道这词不好。
玉宝音的不满挂在了脸上。
若不是还有求于他,猜猜她一怒,会不会抖出追光?!
元亨眼神闪烁了一下,口不对心地道:“朕不过是在同你说笑……说吧,你费尽了心思叫朕出来有什么话要讲?”
玉宝音叹了口气,忍下了暴脾气,就是仍不见一丝笑意。
她道:“我有样东西给你,你看了一定喜欢。但这东西可不是白给你的,你还要帮我办一件事情。”
这话说的够生硬,以至于元亨一时都想不起自己是皇帝了。
他气笑了:“你想和朕……谈买卖?”
前几日萧雨也想跟他谈买卖,可他并不给她那个机会。
如今玉宝音也想和他谈买卖……这些女人都傻了吗?敢和皇帝做生意!
元亨道:“这世上还有朕没有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就是人,也可以困在皇宫里。
“你是大周的皇帝,这大周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自然都是你的。可我要给你的并不是大周的东西。”
“难道南朝还有什么东西是大周没有的吗?”元亨的狂妄自有他的道理,高远公主踏入大周的土地不久,大周和南朝便通了商。虽说要经历千山万水,南朝的东西来到大周连纸都奇贵,但他这个大周的皇帝还有买不起的东西吗?
对于元亨的轻嘲,玉宝音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严肃地道:“我要给你的是大齐的疆域图,可不是你皇宫里藏着的那幅三几笔就画完了的。我要给你的大齐疆域图上,有山有水,有草有木,哪里适合藏人,哪里适合练兵,哪里必须搭桥,哪里必须偷袭,都标注的一清二楚。你想对大齐用兵,那幅疆域图虽不能保证你百战百胜,可它的好处会让你享用不尽。”
玉宝音的神奇,元亨不是第一次知晓,可他还是惊讶不已。
先是惊讶她为什么有大齐的疆域图,紧接着便猜测那疆域图应该是她爹的。
南朝的瑞王玉荣,一生作战无数,却只败了那么一次,还是背后遭了黑枪。
南朝有人断其后路,所谓的大齐盟友撕毁盟约,即刻化身为狼。前有大周的追兵,中有抢夺其土地的大齐,后面还有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所以,瑞王到底是不是战死,这是个谜。
有个如战神一样的亲爹,她有大齐的疆域图也能说的过去。
最神奇的地方,还是她居然知道他的想法。
元亨想要对大齐用兵,可是丝毫都不曾表现出来。且,就算是要对大齐用兵,也并非这一两年要做的事情。
他沉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淡淡”地道:“你说的那么厉害,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且让朕瞧一瞧那疆域图,朕才要考虑要不要和你谈买卖。”
自打玉宝音有心为赫连上走动,据此已经十多天。
这十多天里,她什么都没有干,每日三更睡觉,五更便起,整整十多天才临摹出了一份大齐的疆域图。
就是让皇帝看个一眼半眼,量他也没有那个能耐将东西全部记在心里。
是以,玉宝音大方的很,背过了身子,往怀中摸去,掏出了一块四四方方很厚的白绢,递到了皇帝的手里。
那白绢还是温热的,上面还透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很好闻的气味。
元亨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展开了白绢,只瞧了一眼便道:“这是你临摹的?”
玉宝音还以为他想要她爹手画的原图,略显紧张地道:“我可以保证这幅与原图丝毫不差……你就别要原图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可不是疆域图那么简单。”她爹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能留在身边的也不多。
他和她还真是不一样,他爹留下来的东西,能烧的早就成了粉末。
元亨只大概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下去,倒是盯着玉宝音的脸看个不停。
忽然道:“原先还以为你长大以后,一定丑的不行。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偷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