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之后,林雪听见奇天云沉重的呼吸声,心里放心不下,就小声问道:“天云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好脸色,说出来嘛,也许我能帮你一点忙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睡吧,我有预感,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奇天云伸手抚摸着林雪散开的头发,抬头望着被黑夜弥漫着的无边的世界。
匆匆吃过早饭,奇天云便出门了。他走地很慢,几乎是数着脚步前进。不知道老人的书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想来以他那稀奇古怪的性子倒是大有可能的。听他昨晚那一针见血的论断,看起来倒像是个阅历丰富饱经沧桑之人,而且还不止这些,这老人似乎还不露痕迹地隐藏了些什么。
一大早,书市便已开放了,照例是门庭若市,差不多每一家都挤满了人,当然,老人的书摊旁边围观的人群,比起那些书店倒是毫不逊色。
奇天云走过去时,发现书摊四周的人虽然不如书店里的人那么儒雅,但比起那些书店却是热闹许多,叽叽喳喳的男女老少们吵闹个不休。
“总镖头,你这一趟镖时间可真长啊,居然那么久才回镖局。”
“小张,这段日子你有没有跟他们几个镖师一起胡闹啊?”
奇天云循声望去,见是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在说话,那个少年看起来总有些眼熟,而那个妇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沧桑的痕迹,反而一副刚出阁不久的少妇的神态,想不到竟然是什么镖局的总镖头。
“咳,也就是上次随他们一起围攻女魔头,虽说是对付恶名卓著之辈,可就算打胜了,还不是胜之不武吗?”
听他这么一说,奇天云总算想起第一次见到柳叶子时,那群围攻她的人当中好像是有这么个少年。柳叶子当时说看在他们总镖头的份上饶过那些人,莫非说的就是眼前这妇人?
“别想那么多了,今天你只管陪我逛街买东西就是了,咦?前面好热闹啊,去看看吧。”
他们二人才走到人群的外围,就听到有人叫嚷起来:“哟!这不是虎雀姑娘嘛!”
“虎雀姑娘怎么有空来京城逛逛啊,莫不是看上了京城里哪位俊杰,凡心大动,来这里招婿来了?”
“虎雀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终生大事了吧?”
“哎,此言差矣,像虎镖头这般本事,恐怕就算是武状元也未必才配得上!”
虎雀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们拿我寻开心啊?我招谁惹谁了?”
那些风言风语之人不由得都大笑起来,看来这虎雀镖头倒是挺有人缘的。
“这些年老是忙镖局的事情,难得回来一趟,所以一有空就来这里瞧瞧。哎?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吧?”虎雀边说边往人堆中间看去。
“虎雀姑娘你来得正好,里面是个卖剑谱混饭吃的老头,不如你当面揭穿他的把戏,省得他敢在你虎雀姑娘面前耍大刀,那不是活腻了吗?”
“卖剑谱的老头?”虎雀兴致勃勃地挤进去一瞧,然后又乐了,“老人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虎雀啊!”
老人刚吐出一口烟,看了看她,恍然道:“哦!你就是那个吃老虎嘴里牙缝中的肉屑的虎雀吧?这些年你吃了多少别人嘴里的牙屑呢?”
众人都呆住了,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噗!”虎雀像小姑娘似的笑了,“老人家,你干吗要说地那么恶心?你就不能说‘拾人牙慧’吗?”一听她这么解释,大家才回过神来,于是纷纷讥笑老人附庸风雅,当然还是那几个留在这里等着看笑话的书生言辞最为辛辣。
“嘿嘿!不会说成语也就罢了,明明说不出来却还要在这里卖弄,怎么说这老儿好呢?”
“半瓶子醋也敢拿出来献丑,好在这老儿不是儒生,要不然咱们身为他的同道中人也会觉得羞耻的。”
“唉!习惯了,习惯了,”老人挥挥手道,“还是年轻人记性好哇!”
“小张,你过来,你在这些剑谱里随便挑一本平时多翻翻吧。我老是要出镖,也不能常在镖局里指点你功夫。”虎雀指着摊开一地的书堆。
“总镖头,你不是说笑吧?就凭这些粗劣不堪的书能指点我几招功夫?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要真是这样,那岂非人人都能成武林高手了?”
“咳,谁叫你当它是神功秘籍那样勤修苦练呢?你只要当作是闲暇时的玩艺把玩几下就是了。反正你也不必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只会练功吧?练武之人要是除了练武什么也不会的话,一定会变成呆子的,难不成你想做个武呆子吗?”
“这个,可是这些书里的招式,我看充其量也就是第八流的功夫,看这些书还不如我自己随便瞎练几下呢!”小张撇了撇嘴道。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声,都觉得虎大镖头真是乐善好施之人,连这破老头的生意都要光顾一下,不过想来她必是清楚这老头的底细,不然的话,她自己怎么不买呢?
老人忽然指着人群里的奇天云说道:“年轻人,你来了?来来来,到这里来坐,我老头子这里可热闹得很那。”奇天云依言走到他旁边,埋首坐下。
禁不住虎雀的一再撺掇,小张这才极不情愿地从书堆里拿过一本剑谱,懒洋洋地翻看着。却听老人问道:“小伙子,你说这本书的招式如何呀?”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