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睡鬼?怎么又碰见他了,难怪今天这么晦气!”
“何止晦气,昨儿个夜里本来可以赶夜路的,偏偏又遇上一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狼群,白白耽误了行程,一定是这该死的睡鬼给咱们带来的霉运!”
……
黄衣少女和红衣少女一声又一声地埋怨着,她们已将今日所浪费的口舌通通算在了奇天云的身上了。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用越来越重的语气咒怨着奇天云,红衣女子正要顺带也将全天下的臭男人也算在内时,黄衣女子忙打断了她的话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二人又偷偷瞧了晚池宫主一眼,便都不吭声了。
晚池宫主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声,像是有些疲倦地道:“走吧,咱们打道回府吧。”四个扛轿子的少女便将轿子负于背上,轻飘飘地跃上了半空。
一见宫主意兴萧索的样子,属下们都明白是受了那个紫毒门门主的冷淡,想她们宫主平日里不知多受武林人士的爱戴推崇,偏偏就遇上了这么一位不解趣对人爱搭不理的主儿,想想就让人气愤。不过她们自然是无法找幽谷子兴师问罪的,于是刚才便将这愤懑之气都发泄在他的属下身上了,这股怨气还没发泄完时,却又遇上了这个一瞧见就让人生厌的奇天云,更加觉得这人简直比那个紫毒门门主更加让人觉得可气,即使说成是天下最可恶的男人似乎也并不为过,这种人多一个少一个根本就无足轻重。
她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凶芒。先前若不是怕宫主怪罪,她们说不定会将那些胆敢在她们面前,大呼小叫的臭男人通通杀个干净的,不过那些人好歹也是紫毒门的人,这样撕破了脸皮,恐怕以后幽谷子更加不会对她们有宫主好脸色看了,因而虽然她们早已忍不住要拔剑相向,却也颇多顾忌。
而眼下这个令人生厌的惫懒家伙的死活,当然不会放在她们宫主的眼中,晚池宫里大多都是被男人抛弃的女子,本就对男人没什么好感,而且杀这个睡鬼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黄衣女子从衣袖中慢慢摸出暗器,预备杀了这还在睡梦中的人,本来如此做无异于趁人之威,但是谁叫这睡鬼如此让人讨厌呢?这是他活该。不过她刚刚摸出暗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种异样的感觉正席卷而来,这种感觉来自身后。
她刚回过头去,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长嘶声,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疾速奔来。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了一匹黑马。她脸露轻蔑之色,不过一匹马而已,她又转过身去,将暗器举过胸前,要杀这么一个睡鬼,这已经够慎重的了,当然慢慢地杀更能体会其中的乐趣。
暗器举在半空时,长嘶声已近在咫尺了,黑马跑得好快啊。不过这与她并不相干。一切本来很顺利的,但是在她将要掷出暗器的时候,马嘶声竟变得异常响亮刺耳,刺得她耳朵都快聋了。她的动作稍稍慢了一点,还没来得及回过身去,一股强烈的疾风便扑向她的后背,若不是她还有些武功根底,说不定要被刮倒在地了,然而此时还是有些气闷不已。
她往旁边一闪,避过这疾风,一回身,黑马已在她身后,直往她冲过来。她再一闪,手中暗器顺手掷向黑马,一道光芒划过。哪知黑马只是一扭身,扬起长长的马尾使劲一甩,光芒顿止,只听“叮!”的一声,暗器掉落在地。黑马身形迅速一转,背对树洞,以正面挡在她们面前。
黄衣女子稍稍一愣,随即明白黑马是赶来救奇天云的,心下更为气恼,于是舞起长剑不客气地攻向黑马。红衣女子也挥剑上前夹击。
原本打算打道回府的宫主一见这二人又要对付奇天云,便又赶来想叫她们别节外生枝。说实话,奇天云的死活的确没放在她身上,即便听武林中有传言说奇天云与西门伞关系密切,她也不认为这会对晚池宫会有什么影响,一直以来晚池宫虽然在武林****中的颇有威望,便一直都自视甚高,从不会将谁放在眼里。倒是这匹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黑马,竟然能如此轻易地阻挡住她的属下,让她有些意外。
她的属下们都经她亲手调教过,虽然学不到她三成的武功,但是在武林中却也算得上普通高手之列,然而对这黑马居然还颇为忌惮呢。眼下红衣女子虽然加入战阵,但是她二人联手竟似占不到半点便宜,若不是黑马要用自己的身躯守在树洞口,挡住她二人加害奇天云,她二人说不定会更为吃力呢。
二人强攻多时,竟丝毫奈何不得如磐石般屹立洞口的黑马,不由得一发狠攻得更急了。黄衣女子用长剑抵挡黑马正面之时,红衣女子便挥剑跃上半空,朝马脖子狠狠地砍去。剑光下劈,眼看着便要砍断马脖子时,黑马却在此时身躯向后一仰,前身顺势立起,左蹄看似缓缓扬起,却不偏不倚地踢在势如白虹的剑光上。
又是“叮!”的一声,红衣女子手腕一震,长剑便脱手而去。红衣女子在半空中似已无法稳住身形,施展轻功往下飘落,此时她的胸口位置离黑马扬起的蹄子已然不远了。不过,黑马并没有趁隙进攻,而是收回蹄子,稳稳地站立在当地。而受这一踢之威,黄衣女子似也不敢再贸然抢招了,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它,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