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地图上所画的除了毒翁和幽谷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呢?幽谷子有没有向他师傅独巨提起过呢,假如有的话,波浪子又怎会不知道这回事呢?为什么从来就没听波浪子说过呢?
再仔细看了一遍,才将地图小心地收起来,合在书里面,再次走进那个山洞,将书放回那个铁箱子角落里面,又用瓶瓶罐罐给压在下面然后盖上铁箱子,再盖上浮土,然后用力踏紧。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跑出山洞,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松了口气。
不管是这张地图,还是紫毒门藏着什么秘密本来就不关他的事,再怎么也轮不到他操心,这些原本已经长埋地下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尘封起来吧。
他站在太阳底下,望着毒翁身前住过,而现在却成了他葬身之所的山洞,忽然想到那装满瓶瓶罐罐的铁箱子,应该是幽谷子埋下去的,但是幽谷子却并没有,将那把集毒翁毕生心血的紫毒剑也一起埋下去,如果那把剑也一起被尘封的话,那么武林中是不是就少了一个紫毒门呢?
然而仔细一想,这似乎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就算没有紫毒剑,人们仍然会找到其它事物再起风云,就算没有紫毒门的存在,江湖上还是会出现一个能代替紫毒门的门派,也许眼前所见会有所不同,但是相对于沧桑世事而言,并没有多大的裨益,只不过新人换了旧人而已。
这些风起云涌之事暂且不去管他也罢,如今所要烦恼的却是怎样走出这座石山。仔细找了找,发现这石山四周下山的路颇为陡峭,只有靠近河边有平缓的坡路,但是河水流得很急,河面也很宽,过河是不大可能的了,唯有另寻途径了。
就这样从东面找到西面,再从背面找到南面,还是一无所获,他有些纳闷了:难不成除了那条穿越河流的地道之外就没别的出口了?毒翁总不会每次走出石山都穿过那么长的地道吧?不对,绝对有另外的路出去,只是还没找到而已。
一定是之前找得太匆忙了,才忽略了什么地方。再找了一遍,目光不由得定在石山的南面,整座山上树木都不是很多,只有那面的最密集,说不定在那里会有一些新发现。踏着遍地的碎石,他来到了南面的树林,一走进去,顿觉里面颇为阴凉,不像刚才站立的地方那么让人口干舌燥。
树林里已有一条路呈现眼前,看似无意间踩踏出来的,但也说不准是有人特意探寻出来的。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往前延伸,树林里越来越阴暗,这条山路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有人踏足的缘故,总是被旁边一些树丛或是杂草所掩盖。走着走着,渐渐地也明白了这条路其实是绕着石山边缘而过。
他一口气走下去,感觉地势越来越低了,而坡度也渐渐趋向缓和了,先前还要弓着身子,而现在已经可以直立行走了。再走了一段路,前方的树林忽然出现了一片空隙,隐约间似乎见到另外一条路了。忙奔了下去,果然见那条路横在山下。而脚下的路似乎到这里便断绝了,看似并没有一直通到山下,其实只是被一些树丛给盖住了而已,稍一拨开便在眼皮子底下了。
最后那一段路,他是俯冲直下的,一踏上那条在山上根本看不到的路时,这才成功地走出了石山,回头望去,那条下山的路又隐没在树丛中,看起来并不存在似的。
他长出一口气,打量了下路的两头,不过都是弯弯曲曲的绕山而过,所以都看不出会通向哪里。只不过左边的路是上坡路,而右边的则是下坡路,一想到如果走上坡路的话,说不定又会走进连绵不绝几天都走不出的大山,所以还是决定走下坡路好了。
真想不到越走下去地势便越是低,而且一直都在延伸着,似乎没有尽头,倒像是通往要这世上最低处。
暗红的夕阳在远远的地平线上,看起来即将要落下去了,但是他还在探寻着路的尽头在何处。脚步越来越急,后来终于狂奔起来。
夜幕落下,星星升起时,他还是没走到路的尽头,但是总算找到了一个落脚处,那是路旁一棵老树的树洞,刚好够一个人躺在里面。
此刻他正坐在洞外,望着眼前这黑漆漆的世界,回忆着从雪山顶上穿过长长的地道,来到石山上,再下山到此的过程。为什么他要走这么一段路呢?他所发现的有关幽谷子和毒翁的事情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假如没有关系的话,他又为什么偏偏还是知道了呢?事实上,他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走进那条地道,为什么会发现这一切,而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当然就跟他扯上关系了。
这一切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呢?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拉着他去接近什么,但是接近之后到底是福是祸呢?
漫漫长夜总让人产生一种,无论什么事情都遥遥无期的错觉,然而再漫长的黑夜也总有终结的时候,那时白日必然会降临,一切终归又要回到光明之中。只要想到黑夜之后的白日就让人有些欣慰。不过黑夜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些事情只有在黑夜里才会想起来,而在白日却都藏在哪个角落里去了。
当阳光照进树洞的时候,奇天云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又继续沿着下坡路一直走下去。
沿途经过了一个芳草遍地花香四溢的谷地,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往谷地里面望去还有一些并不很高大但也算得上枝繁叶茂的树木。不过眼下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吧,美景以后还有得看。
才想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