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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一幕盘桓在脑海久久不能散去,那样的蒋宴泽是她不曾见过的,那些话也是她不曾听过甚至想过的。
最后一次……等他吗?
她能吗?
她没有回答蒋宴泽,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蒋宴泽也没有迫切的逼问一个答案,他的确足够的了解她,知道自己的那番话已经将她的心绪完全打乱了,她是一个看似精明果决内心却太过柔软的人……
她是该相信他还是应该继续坚持自己的选择?若她突然放弃与顾珩的合作,那么没有顾珩替他收回的那些外股的支持,他要怎么和如今已经彻底和牧尧蒋安茹站在一起的蒋意天相对抗?况且,还有顾衍之,他的身体能够承受她突然的悔婚吗?其实,她相信,凭借着顾衍之对她带着愧疚的爱,她只要言明自己的真心,他是不会逼迫她的,可如今,令他残躯病体勉强支撑的甚至日渐好转的原因就是因为对她终身大事的期待,若这件事取消了,他既不会怪她勉强她,可那些失望是他能够承受的吗?没有了期待,他会不会秋末的残枝败叶一样加速的衰败下去?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于她如今的一个决定而已,她真的能够再等他一次吗?
脚下刚好踩上了一片落叶,枯黄干涸的叶片发出“卡兹”一声脆响,再抬脚时已经碎成了一片残渣,她轻笑一声,目中点点的星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她相信他,一直都相信,可这一次,光是相信远远不够,她要的是绝对……
许久未回的屋子显得有些冷清,即使的少女粉嫩的装潢也不足以抵御久无人居的寡淡,布丁被她托付给段预照顾,唯一的生气也没有了,只有鞋柜盘一个鲜黄色的猫食盘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身子重重的摔在沙发上,将震动不已的手机彻底关机,顾珩两个字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似乎能想象出那人皱眉有些微恼的模样。
她太累了,明明没干什么,连曾经的十分之一的繁忙都不及,可却累的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黑暗中,她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却不得休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纷纷扰扰,穿梭横行,让她不得片刻的安宁,而近日所发生的一切更如同给她纷杂的脑中加上一团麻线,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许久过后,一切渐渐平息渐渐消散,只剩下最后一次和梁文泰在这里喝酒的场景,那人的一言一笑似乎还近在咫尺,耳旁仿佛还能听清他桀骜不羁的声音,梧桐慢慢合眸,眼角微微侵着湿润……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沙发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痛是在所难免的,她翻身起来,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胃已经疼的快要抽搐了,她这才想起除了傍晚的那一杯咖啡,她昨天连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过,茶几上还放在带回来的那个包,目光一触及,心口又是一痛……
梁文泰……
她叹了一口气,别开目光,走进厨房,翻了一阵才发现冰箱橱柜里连一点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出去吃了……
走下楼去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目光中同样带着几分吃惊,却不动声色,梧桐率先笑了笑。
“温先生。”
直到坐进餐厅,梧桐也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遇见温邹衡还和他一起吃早餐,对面的人却不见丝毫拘束,老狐狸向来做什么都镇定自若。点的早餐很快端了上来,温邹衡吃的随意自在,梧桐在喝下了一杯牛奶后终于忍不住皱眉开口了。
“温先生,你怎么会……”
“好奇我为什么会来是吗?”
虽不知道缘由,但梧桐仍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几分异样来,莫名的似乎夹杂的几丝刻薄。她仔细回想了一圈,实在没想出自己哪里曾得罪过他,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你是来找温瑾瑀的?”
对面的人这才轻哼了一声,随即又重重的叹息道。
“我原来还奇怪他好端端的怎么搬来这么个地方,今天才算是明白了,你也真是好本事啊……”
梧桐只能苦笑以回应他话里的指责讥讽,又不禁微微蹙眉。
“温瑾瑀他……”
“他消失好几天了。”
“怎么会?”
“我也想知道原因,或许应该问问你才对?”
“我也……不知道……”
最后三个字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忽然回忆起最后一次和温瑾瑀的通话,他说以朋友的身份祝福她,可为什么……
她曾经因为蒋宴泽对他敌视过,也曾也曾对他的圆滑事故嗤之以鼻,曾经以为他不过是因为蒋宴泽所以戏耍她而已,也曾真心当他作为朋友,可却从没想过,他隐藏在那副世故圆滑的狐狸假面下的真心,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真的伤害到一个人,一个可能是真的喜欢她的人……
怀着这样的心绪,再抬头看着温邹衡时,不经意带着几分歉疚,老狐狸却恍若不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即使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小餐馆,他浑身上下的气势与修养仍旧不减,撇开曾经的偏见,梧桐不得不承认,温邹衡是个保养得宜的老狐狸,可偏偏这样精明狡猾的人却仍然躲不过自己生命中的劫,而宁夏,就是他的劫……
想到宁夏,随即又想到了蒋宴泽,她垂眸,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本想着早一点来说不定能抓到他,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老狐狸吃饱喝足抹了嘴,这才缓缓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