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想了想,回忆道:“米利达汗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中等,平日说话很和气。力气很大,据说能拉开三石的弓。和突不hua尔模一样,都是能征善战之辈。”
叶明净又问:“治国之才呢?如何?”
陆诏的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知人善用,敬贤尊士。开疆辟土,胸怀大略,乃一代明君。这次若不是达达忽儿上了当,还有“天工所”的守城新器,米利达不会如此狼狈。”
叶明净的脸色也凝重了。竟然能得到陆诏这般高的评价。
“米利达是什么时候登上汗位的?”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陆诏回答:“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几兄弟当时争斗的很凶。最后,最年幼的米利达赢了。臣知道的不是太清楚。鞑靼那时还没有自己的书籍,没有记录史书的官员。很多重要的事都是口口相传。直到米利达登位后,他学习汉人文化。组织了一些学者照着汉字创建鞑靼文字。现在国事文书方面要正规多了。而且这么一来,大部分的新兴鞑靼贵族都会说汉话,写汉字。”
叶明净叹了口气。民智开化,米利达确实是个有远见的。十六岁到三十来岁,十几年的强国之君做下来,想必会非常自信。
“就照空城计办。”她道,“朕不能功亏一篑,葬送大好局势。有顾朗和计都在,朕不会有性命之忧。”
陆诏眼睛闪烁了一下,慢吞吞的道:“计shi卫的武艺很高吧。在草原时,他就救了臣。”
叶明净也知道那次的事情,笑道:“的确。也正是因此,朕才敢定下这般计划。”
陆诏欲言又止。
叶明净低头回顾计划,确定方方面面都周全后。刚一抬头,就看见陆诏满是倾诉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轻声道:“悟远,你退下休息去吧。”
陆诏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那里:“陛下,臣不会再有孩子了。臣想和早早亲近一些,可以吗?”
叶明净一滞,垂下了眼眸。
这真是一个难办的问题。陆诏的要求很正常,但若是满足,则会带来很不好的后果。拒绝?现在还不到废弃他的时候。况且,陆诏虽说有几分心思,大逆不道的事却还没有做。为人君者,必须要会驾驭臣子。怎可臣子一出难题,就惊慌失措的远之、灭之。如此一来,能留在身边的也只有庸才了。
“你想如何和他亲近?”她同样慢吞吞的问。
陆诏的表情很恳切:“臣想着,臣在京中时,能时常见到他的面,听他说说话,和他聊聊天。”他顿了一下,似表明心志般重点补充:“陛下若是担心,可以在一边看着。臣绝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也不会教导什么。”
叶明净哑然。沉默片刻:“回京后,朕会安排。”
陆诏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谢陛下。微臣告退,陛下早些休息。”干净利落的离开。
叶明净凝视他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计都从阴影中走出:“陛下,该睡了。”
叶明净喃喃自语:“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计都不情不愿的接道:“大约是父子天性吧。”
“是吗?”叶明净反问,“他的征粮差事结束后,是一直待在京城的吧。好几个月的时间,怎么没见他提及此事?怎么不见他父子情深?”
计都不知该说什么。本能告诉他,他不适合对陆诏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叶明净继续自言自语:“他那时在忙什么来着?对了,忙着和薛凝之、齐靖结jiao,忙着拜访林珂,忙着收服东阳侯府,忙着见京中的官员。他还真是忙。”声音越说越轻,“要忙事业,要忙收入,要忙人际jiao往,要和朋友出去happy。每月丢下钱养家,有空了陪妻子吃顿饭,买些礼物。这便是好男人了。真是难得的好男人啊。呵呵”最后的笑声短促刺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很好。陆悟远,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时间、多少能耐。究竟能不能面面俱到。
叶明净霍然起身,脚步蹭蹭的走进卧房。
计都怔怔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回想刚刚听到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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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昨天的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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