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五年春秋风样刮过。
a城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其实细看,还是有不少的变化。
只有博缘城顶楼和五年前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因为这里的主人申镱博不让有任何变化,要尽量维持原样;而且这里除了送餐的杰克,其它人一律免进,就算是申桥也没有五年前的特权了。
清晨六点,申镱博起床,并不是常人的那一套;他拿着吸尘器各屋里来来回回……
他不是天生的勤快人,而且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也不需要做这些;可是事实就是他正在做;若追索根缘,这个习惯是他五年前才开始养成的。
走进画室模样的房子里,他步子慢了,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动作也跟着异样的小心温柔。
偏偏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转身回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院倾夏”三个字,他划了拒接。
不待他转身出屋,电话又响了。
还有完没完,不是说每天早上上班之前不要给他打电话吗?申镱博想着要不要接通电话训斥两句,可是看到来电显示是“申桥”。
于是他划开接听:“桥叔,早上好。”
“好!”申桥的声音还是五年的样,不急不燥,只一个字也带着语重心长。
“有事吗?”申镱博面无表情,从五年前他在沙漠里呆了半年后,再回来就像是得了肌肉僵化病似的,极少有表情。
“拜访你岳父岳母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让小九放在你车的后备箱里了。趁今天周六,你去一趟吧,端午节还有两天。我怕那天你再去会和其它的事冲突。”申桥的声音不急不缓,从五年前开始,每逢佳节申镱博都要以准女婿的身份去拜访江南笙夫妇。就算开始两年,江南笙夫妇不领申镱博的情,拒绝他进门,申镱博也会亲自去吃那个闭门羹。好在后来也算是诚心所至、金石为开,江南笙夫妇会让申镱博进门小坐。喝杯茶再走。为不发生其它意外。申镱博每次去岳父岳母家的礼物,申桥都亲自去挑选。
结束通话之后,申镱博还是有条不紊地吸完画室的细尘。才开始常人起床时的那一套程序。
他没有刮胡须,从五年前开始,他已经开始留胡须了,只是不是很长。每周都有美容师上门给他修剪一次。或许因为留了胡须的原因,他比五年前好像老了十岁;除了眼神里偶尔闪过的犀利。站在大街上,和那些背负着沉重生活负担的成年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周末的早上,车少,劳斯莱斯一路狂飚。
申镱博到的早。江南笙夫妇出门晨练还没回来。
给他开门的是勤务小赵。
小赵身材中等个,身形偏瘦,五管端正。皮肤黝黑,极少露齿笑。待人不卑不亢。他大名叫赵西林,五年前就来到了这个家。
让申镜博进门之后,小赵就给端上了茶水,然后说:“你先喝茶,我厨房还需要收拾。”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申镱博赶紧回话。自从江南笙让他进家门之后,他只要在a城,基本就保持每月在这个家报到一次。对天小赵,申镱博早已经熟悉,只是感觉和这家人一样,一直很客气,却无法亲近。
三年来,申镱博进这个家门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可是活动空间就仅限于这个客厅了。今天,由于来得极早,才有这一个人坐在客厅喝茶的机会;于是他往后靠在了沙发上,上下左右地打量这间客厅。五十平米左右的客厅干净整洁,家具是青一色的梣木中式雕镂复古款,漆工奇特,看似黑色,可是木纹凹处又隐陷泛红;也只有今天一个人坐在这时才发现这些,以前他都没注意。他往次来时,都是江南笙陪他坐一会儿,游然多半不出现。就算有时候出现,游然也只对申镱博的那一声“妈”,微微点头;然后漠然离开。在这个世界上能如此漠视他,他还没有脾气的人,就是这个岳母了;因为他欠她一个女儿。江南笙相对来说,客气得多,还会和他谈一些当前的时事、经济环境、社会发展趋势等。
就在申镱博看着家具颜色似是极有兴趣研究时,一个声音响起:“你是谁?”
声音来自楼梯口。申镱博循声望过去,在楼梯上正站着一个睡眼朦胧、小卷发纷乱的小男孩。
这屋里的任何东西,申镱博都不想得罪,何况现在凭空冒出来一个精灵似的孩子。他赶紧站起,大步走到楼梯处向上抑望着:“早上好,我叫申镱博。”
“我叫宇宙,大名叫游小小。”小男孩倒也大方,就是那口音不是普通话,带着一点卖卖提的腔调。
“宇宙,小小,都是好名字。”申镱博本来是想挤出笑容讨好一下这个孩子,可是太久没有笑,他脸上动了很久,就是没有成功的笑一下。好在语言也能夸,他不能夸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因为小男孩子不能用漂亮形容。可是他也不能夸他是男子汉,因为这孩子太小了,大眼里透着灵气,却有一丝防备。这样的防备在孩子眼里出现,让申镱博内心深处有些无名情绪在翻涌。他甩了甩头,甩走内心的情绪,重新打量这孩子。这孩子五官精致、发型时尚,睡衣有些短,到底有五岁?六岁?
“说‘宇宙’是好名字,我还认同。‘小小’这名字是我妈妈取的,也就只能算是个两个中文字。女人吧,都是头长发、见识短,可是她是我妈,取了名字如此小气的名字我也不能不要。你是个男人,竟然说‘小小’也是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