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见过她写字的,古信当时还取笑于她。
贺兰无忧微微皱眉,虽然当时心中起疑,他还是一想不想地便来了。
怎么可能会是她?她已经死了。
是谁借用她的笔迹来约自己?!
贺兰无忧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头,忽而,身后一道凌厉剑声而起,朝着他就直直劈下,他反手抽剑,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拿剑一挡,“铿”鸣声起,剑器相撞,银光闪耀。
薄剑弯曲,戴着面纱的女子,一脚登上柱子,借力使力,再次劈门而来,贺兰无忧一个闪身,剑气直压,女子软腰转了一圈,横腿而来,贺兰无忧腾起,便朝她肩膀抓去,那女子的身形却快如电,一个翻腾便到了对面。
女子持剑,杀光毕现,贺兰无忧冷冷盯着她:“你到底是何人?”
我到底是何人?我到底是何人?说不说呢?说不说呢?
女子再次执剑而去,却在十招之内,被贺兰无忧擒住了手,折到后面,一剑就抹在她脖子上:“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有她的笔记!”
你妹的,手都要被你折断了好不好?
花初九低着头,倒不担心命会丢了,一手扣住要掉的面纱,调侃道:“贺兰公子,刚见面,你就这般凶狠地要杀我,是何意?”
贺兰无忧如今的表情可以用什么来形容呢?震惊、无语、难以置信?
花初九趁机从他手中解脱出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透过面纱看好像被她吓呆了贺兰无忧:“哎呦,几月不见,贺兰大公子武功又见长,胳膊都要被你卸下来了。”
谁知贺兰无忧忽然探手而来,便要掀她的面巾,花初九急急退去,就看到贺兰无忧阴沉着脸,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心中升起万分警备:“你做什么?”
“你说你是她,便揭下你的面纱来让我看看!”贺兰无忧声音也是令人毛颤颤的。
花初九愣了,他还不相信自己是花初九?
“我现在可是个丑八怪,你也要看吗?”
贺兰无忧眸光深了深:“就算你是一头猪,今日我也要看一看。怎么,没胆量让我看一看了?我看你分明就是个骗子!”
我擦,她一直以为贺兰无忧是聪明绝顶的,怎么现在竟然不信她就是花初九,反而认为是她冒牌货?他也不想想,她也不是什么江湖有名的人物,谁会又兴趣乔装她啊!
再说,为毛要踩她痛脚啊,说了八百遍了,她不是猪!
说时迟那时快,贺兰无忧再次袭来,他一剑挑开她的面纱。
面纱扬空而起,翻了一个漂亮弧度再次落地。
花初九的目光跟着面纱起起落落,伸手去接,这可是她花钱买的呢,不能糟蹋了!
贺兰无忧却怔在了那里。
那容颜明丽的女子站在那里,一如初见,一张脸便是“活跃”的代名词,一身杏黄衣衫,一头怪异的头发,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发上。
短发,黑色,而不是深扎在记忆中的白色。
恍若如梦,恍如昨日,她去参加了宋将军寿宴,那再未来得及的话语,终于续借上了。
她张手接住了面纱,左右看了看,忽然迫近,扯了扯自己的脸:“呐,你看清楚,我没戴人皮面具……”又扯了扯自己的脸,“你现在可相信我就是花初九了?”
见贺兰无忧不说话,花初九就差把整张脸都扯下来了,着急道:“你难道现在还不相信我是花初九?我真的死而复生了!贺兰无忧,难不成你翻脸不认人了么?我救了你一命,不是恩人,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竟如此对待一个为你而死的朋友?”
“好贫。”贺兰无忧看着她吐出两个字。
花初九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贫。”贺兰无忧嘴角拉出一道笑容,如同从前见到她的痞痞笑容,上下睇她一眼,“死而复生后,你到是变得好贫,烦人许多。”
花初九看着他,忽然扑哧一笑,几乎要笑出眼泪:“公子,我们好歹也是大难不死,难得重逢,你便不能说些好听的话来听听?你这样说,你是不希望看到我了?那我还真是不该来见你的,就此告辞!”
花初九转身要走,贺兰无忧道:“我请你吃醉虾、醉蟹,赔罪如何?”
“嗯,看你诚意。”
两人相视而笑,似是从未经历生死离别,亦是没有那些屠戮伤悲。
两个人来到醉客楼之前貌似提到过花初九与云陌溪吃饭的地方,没起名字,就叫醉客楼),花初九站在窗边,推开窗户,看到下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好怀念啊,之前,我还与陌溪、旻大哥在这里吃酒过,没想到还能再来这里。”花初九感慨道。
贺兰无忧站在她身侧,看她明动神情,与从前别无二致,似乎,她从未变过。
贺兰无忧缓缓开口:“能与你一同站在这里,我也是如何都没想到。”
花初九又笑了:“我是不是吓坏你了?”
“你说呢?”他抬眼,眼中也染上了温度,花初九冲他鞠躬:“对不起,公子,小女子实在是不知如何出现合适,本欲去贺兰山庄拜访,却被当成毛贼轰了出来,这才不得不半路杀出,打扰了公子的约会,公子莫要怪罪。”
“你去贺兰山庄?”贺兰无忧却无丝毫笑意,低声问道。
花初九抬头,看他又暗沉的目光,微点头:“嗯,刚到山脚下就被你的人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