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开始传言,阴贵人宠爱非常,妃嫔宫人看她的眼色又不再对头。
为了避嫌,也为了头胎安稳。只说是让陛下不要来的过度频繁。他先是不肯,后来拗不过她,终是三五天来一次。这后宫的敌意和谣言也便是淡了许多。
这天午后,难得的淡阳。宫人说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就对着胎儿好。阴丽华眉头喜动,是应了。
梅园的梅花开的正盛,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细细的清香。
那白里透黄,黄里透绿的腊梅,那娇艳似火,红艳满天的红梅,那洁白如雪,白净无暇的白梅,仿佛是梅花事先知道了冬天人间的寒冷,提前送来花枝,然后再长出绿叶。只是,那批早开过的梅花,风吹雪落,反而不复先前之姿。
“白梅懒赋赋红梅,逞艳先迎醉眼开。自入冬来无好句,封它梅蕊玉无香。”见此好景,阴丽华也不禁得了一句。
刚一出口。就有人接了话茬。“好句,难怪最近陛下只往贵人的宫殿里,让妹妹闻闻,这梅蕊到底香不香。”
说着,便要凑过来。随从的侍女连忙站到前面,不让许灵芸靠近。
阴丽华怕会生事,淡淡的使了个眼风。带了一点笑意,”听妹妹说的,妹妹的皇儿会叫母姬了吧,妹妹才是那甜蜜之人。
“哼,妹妹哪如姐姐固得盛宠,还有这衷心护主的丫头。说到丫头,这丫头未免太放肆。居然敢挡在嫔妃前面。今日,我且替姐姐教训了吧,来人,掌嘴!”
“慢着,我的丫头我自己会教训。本宫扰了兴致,先回了。妹妹,不送。”平时阴丽华总是待在屋子里,也不大声说话,这一声倒是吓到了人。
等到许灵芸回过神来,已是怒急,“哼,别以为自己怀了个蛋,就真想借步登天。得势又如何,我且去找皇后。她总不过是一小小贵人,如何大的过皇后?”
说着就施施然要去正宫。没料到和着阴丽华同一条路。
头也没抬,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贵人,你看她……”
“无碍。这仅仅是一人。本宫觉得,这胎还是找皇后保妥当,我们走快些……”
“皇后她不也……”
“你不懂,我们走吧。”
这日正宫是奇了。
有人来请安不奇,奇的是居然两大人物都过来了。吩咐侍女上茶。她们坐了一会儿,抬眼看看郭圣通,似乎很希望她开口说话,她也不是笨蛋。
“娘娘,这是什么茶,香气袭人。”许媒人端起茶碗,问了一句。算是开了话题。
“不过是水芽罢了,难得你喜欢。”过后又环看阴丽华,“可是不合口味?你得了喜,本宫还没贺一贺你。这一碗茶就恭贺你了。”
抬手一饮而尽,茶本有的淡淡涩味。绕在舌尖。连绵不去。
看看窗外,除了几根在寒风中摇动的树枝外,并无其它人。屋内也是气氛冷冽。
许美人本就是个急性子,说了几句,也就走了。
也就留下阴丽华和郭圣通,大眼瞪着小眼。
“你今日不请自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免得陛下看到了,又说是本宫使得你郁郁不乐。”
“请皇后照拂我们母子!”
“噢?本宫已有两子,子嗣无忧,凭什么与后宫作对。本宫不加害与你,已是仁意,你是聪明人,本宫也不必和你假惺惺了。”
“姬妾凭的是皇后喜慕皇上!皇上的子嗣,您不得不保。姬妾就不欲以大汉宫规压您,只愿放手一搏!”
郭圣通笑了笑,“本宫会考虑一下,只是在那之前,会对外声称你恼了我,罚你抄三天《宫训》可好?”
阴丽华眉头一松,跪了一礼。缓缓起身,告辞。
宫中的侍女看得皇后,变了脸色。劝不得,也不敢多劝,心里却甚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