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说了,朕说了朕不想听!”陈皇咆哮着看着眼前的皇后,可是皇后那一张一合的唇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当年的陈年旧事。
什么他心爱的女人是如何祈求皇后和她互换,还有什么姐姐姐夫恩爱无比,“够了,朕不准你再说了!”陈皇忽然拔过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狠狠的往皇后刺去。
皇后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陈皇睁眼,看着那一双像极了他心爱女人的眸子就这样瞪大着看向他,丢掉手中掉血的宝剑,“是你逼朕的,不要怪我。”
随着陈皇的宝剑抽出,皇后一下子鲜血直流,那殷红的鲜血如同她那大红唇一般的颜色,足足喷出去有几十公分这么高。“能死在你的手下,我薛义岚的这一生,也算是够了。”
“可义珏比你死得还早,你就当是下去陪她吧。”陈皇缓缓道,当初要抄斩丞相一家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去劝过义珏,也就是皇后的姐姐。可是义珏那么狠心,在天牢中背对着他甚至都不肯给他一个正眼,只是告诉他,她生是她夫君的人,死是她夫君的鬼。所以陈皇才会那么愤怒,甚至没有等大理石查清楚就下旨抄了丞相一家。
皇后缓缓一笑,那带血的红唇衬着白皙无比的肌肤显得那么的魅惑,“姐姐,妹妹这就来陪你了。”
看着皇后永远的闭上眼那一刻,陈皇忽然响起刚老秦的诅咒,老秦诅咒他妻离子散全部人都背叛他,现在皇后的死,难道只是一个开始吗?
乾坤宫偏殿,陈琛被绑在地上一动不动,绳索固然能够束缚他的身体,可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却是刚才皇上的话。他从小开始就知道是太子,不能给父皇母后丢脸,所以他拼了命的去学习东西。从诗经到剑术骑术,还有书画古玩他无一不精通,人人都夸赞他天子聪慧,却鲜少有人知道,他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下了多少功夫。
他成日里总是带着笑,因为父皇说过,得人心者得天下,所以他用笑容来俘获人心。所有人都拜倒在他脚下,除了一个人例外——迷姿。他和迷姿的娘亲是姐妹,所以两人从小玩到大,每当他在人前笑得疲惫不堪的时候,迷姿总会在他手心塞一颗糖。
迷姿的原话是:“吃了糖很甜,那样你就能真的笑出来了。”迷姿是第一个发现他假笑的人,而就是那个时候,迷姿就这样轻而易举走进他的心,从此再未走出来过。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迷姿会下嫁给一个七品小官,连丞相和丞相夫人都劝不动,他又能如何呢?
他不是没有作为,他去哀求了父皇,让父皇赐婚他和迷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皇上毅然拒绝了,直到现在陈琛才明白,那个时候皇上早已知道两人的身份,可能是因为觉得他配不上迷姿吧,所以皇上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旨赐婚。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陈琛看着殿外快要天亮的天,他知道等天明之后迷姿就会当成人质被陈皇拿去威胁夜国退兵,可是夜国退兵之后迷姿就会死在陈皇手里。
“不行,我还有话没对你说,我还有事情没跟你说清楚!”陈琛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即使双手双脚被束缚了又如何,只要有那坚定的决心,他相信他一定能想到法子救出迷姿的。
朦胧的夜色下殿外忽的飘过一个身形,陈琛定神一看,是之前自称是秦公公徒弟的人。陈琛冷眸看着前来的人,“你到底是何人,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看着陈琛,“太子恕罪,奴才真的是师傅的徒弟,可是我不知道,皇上居然会对师傅痛下杀手。”他刚才回正殿看过了,师傅的尸体被丢在一个角落之中,而浑身上下都是被剑戳出来的窟窿。
“所以呢,你现在来做什么?”经过这一晚上,陈琛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敌是友,他仿佛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傅将我捡回来的,奴才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太子能够给师傅报仇。”他将秦公公视为父亲,皇上让他传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知道了,却已经晚了。
陈琛打量了眼前的小公公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好,你想要我帮你报仇可以,但你得先帮我送一封书信到相府去。”
“相,相府?”公公一愣,相府不是早已查封许久了嘛,难道里面还住了人?
陈琛点头,“你没听错就是相府,帮我带个口信给里面的人,说是迷姿被皇上抓了,等天亮就要当成人质去要挟夜国。现在迷姿被困在御书房内,让他们速来救人。”
陈皇之所以在将军府找不到青石和凌越等人,那是因为萧莫早就将大家转移了其他地方。而放眼整个长安城,唯一安全不被别人发现的地方,就只有一个查封的相府了。
小公公点头,“奴才知道了,奴才马上就去。”
“要快,天亮了就来不及了。”陈琛再次看了看天色,已经四更天的功夫了,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好,奴才用跑的。”小公公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拔腿就往宫外跑去。
破败的相府,本该早已无人居住的府邸现在却有不少房间被打扫了出来,萧莫早已猜测到陈皇会对将军府的人下手,所以在两国开战之前就在秘密的转移所有人。
可是今晚,萧莫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明明夜国已经拿下了第一座城池,为何他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