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迷姿萧莫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陈国的边境刘村,“这都大半夜了,这村子怎么还是灯火通明的。 ”青石率先下了马车,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刘村,微微皱眉。
“我们这村子里是没有黑夜的。”经过的路人看向迷姿一行人,“你们不是我陈国之人吧。”
“老伯,谁说我们不是陈国人。”迷姿走上前去,挑眉看着说话的老伯,“早就听闻边境有一个刘村,村中人富贵无比,白天夜晚都不熄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真是如此。”
听迷姿这么一说,其余人纷纷往四周看去,不时经过的马车,还有那路边高挂的灯笼,真真是没有黑夜的刘村呀。
马车的喧哗和路灯无边的耀眼把关于乡村黑夜的回忆遗忘在了狂奔不止的时光里,抬起头,天上的月亮大致只有圆满时的一半,暗淡的光辉和地面上灯笼散发出的光遥相呼应,互诉着天上宫阙的寂寞和人世间的繁华。
终于找到一户落脚的人家,迷姿和萧莫站在窗前,想起明日白天就能赶到长安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在这个夜晚,两人都睡着了。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你我不是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吗?相信我,我们会成功的。”萧莫从身后抱住迷姿,迷姿把整个自己藏在萧莫怀中,双眼无神看着窗外。
暗淡的月光把天幕也衬托得灰蒙蒙的,由于视觉的影响,迷姿觉得自己所站的位置是天空最高的,视线里远处的天都消失在地平线上,让人错觉整个天空好像一个巨大的蒙古包,严严实实地罩着大地,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远处的群山也隐没在夜色里,把山上的点点灯光勾勒成了天空中的繁星。一阵风吹来,透过树丛,顺着远处的道路望去,高挂的灯笼一闪一闪的,像儿时乳母深夜担心她害怕点燃的烛火,让迷姿感到一种莫名的怀念和难过。
“等这些事都过了之后,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迷姿忽然淡淡道。
萧莫一愣,“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问。”
“不,现在不是时候。”迷姿缓缓摇头,她不想这个时候问那些问题影响两人的心情。“对了,阿信这几日倒是安分得很,你给她吃什么药了?”
“我没有呀。”萧莫傻眼道,他好几日没和阿信说话了,最近阿信这般安分他也很是奇怪。
“阿信随我们来陈国一事我没有告知陈皇,我想,由他自己发现,事情会很好玩的。”想起阿信和陈皇之间的关系,迷姿就忍不住想笑,偷笑之余又觉得一阵心酸,陈皇真不是一个普通人物,能够将自己亲生女人送入他国皇宫潜伏十来年时间,一点不心软。
萧莫点头,“好,一切都依你的,明日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迷姿终于躺下睡觉,萧莫却是怎样也睡不着,想起青石曾经打听到的消息,辗转反侧。
翌日晨起,迷姿看着萧莫略带憔悴的容颜,“你又骗我。”
“我骗你什么?”萧莫一头雾水,他骗了迷姿什么,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昨晚去哪儿了?”迷姿质声道,骗她睡觉自己不睡觉,萧莫肯定是有心事睡不着。
萧莫眼珠一转,嘿嘿道:“夫人别生气,我哪也没去,只是想着今日就要进宫了,考虑我们的计划去了。”
“我们的计划不是早就定好了吗,怎么还要考虑?”迷姿明显不信,看着眼珠子直转的萧莫,“原来这就是你说谎的标志呀,下次眼睛别转得这么明显,会被人发现的。”
“真的?”萧莫眼珠定住,一双漆黑的双眼看着迷姿。半晌之后才觉得那里不对劲,尴尬道:“其实我是在想,进宫之后如何能打探到凌越的消息,陈皇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我担心你有危险。”
迷姿闻言,低头浅笑,“一会儿在马车上我告诉你我在陈国的时候是怎么遇见陈皇,怎么成为公主的。”迷姿看了看外面,“现在,该出发了。”
通往长安城的大道上,春天迈着轻快的脚步悄悄地走了,接着就是艳阳高照、酷暑难耐的夏天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就像一个大火球,把大地烤得热乎乎的,美丽而醉人的花儿们也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直不起腰,它们好羡慕那些小动物们,羡慕它们的自由,它们可以躲在阴凉的地方享受夏天的快乐。
“这陈国就是比夜国要热一些。”迷姿坐在马车之上,不知是真的天气热还是心情烦躁,只觉得今日格外的炎热。
萧莫拿了酸梅给迷姿,“吃些酸梅解解渴,若还是觉得热,我让青石停下马车,我们去旁边的茶肆里歇歇脚。”
迷姿摇头,“别,马上进宫了,宫里什么都有,何必在外面歇脚。”迷姿心心念念想着早日救出凌越,怎么肯在这里歇脚。
“好吧。”知道迷姿心中挂记凌越,萧莫也不再勉强,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长安城,心中默道:让一切从这里开始便在这里结束吧。
“迷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终于到达皇宫,前来迎接的大臣跪了一地,带头的自然是大腹便便的陈皇。
太子在陈皇身后,听见前方传来迷姿的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抬头一看,只见迷姿由萧莫搀扶着站在众人眼前,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