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剑山庄大堂之上。
高春林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只听他笑着说道:“此次剿匪成功,为六阳镇周边的村镇除去了一个大害,想必消息很快就能传的沸沸扬扬,拜剑山庄统领六阳镇的几大势力横扫落苍山恶匪,这是多大的美名!”
刘辉笑着点了点头,但一想起他的断臂,心情又低落下去。刘辉叹道:“如今小弟失去一臂,实力大减,拜剑山庄以后还有多倚赖高大哥照看了。”
高春林道:“你我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你何须多说这些话?”
就在这时,那黑瘦少年小黑跑了进来,说道:“启禀庄主,季白少侠求见。”自从知道东方迹白的实力之后,小黑可不敢再对他无礼了。
“哦?昨晚不见他人,今天来我拜剑山庄,又是所为何事?”刘辉疑惑道,高春林亦是不解。
“快快有请!”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刘辉还是不敢怠慢这么个年轻高手。
东方迹白很快被请了进来。
刘辉没有起身,但高春林却笑着迎了上去:“昨日多亏了少侠搭救,否则高某就要饮恨落苍山顶了,少侠的大恩,高某没齿难忘啊!”
东方迹白呵呵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高兄若真的想谢,今日就帮在下评评理,做个见证人吧。”
“喔?”高春林一挑眉头,说道:“不知是哪个人得罪了少侠,不是高某夸口,在这六阳镇上,高某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少侠将那人的姓名告知高某,只要他错了,今日我定让他亲自来拜剑山庄向少侠赔个不是。”
刘辉也笑道:“是啊,只要在六阳镇的地界上,高大哥说的出就做的到。”
东方迹白轻哼一身,自己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用脚尖点了点地,道:“不必麻烦了,得罪我的人就在这里。”
刘辉与高春林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东方迹白看着刘辉,冷笑道:“得罪我的,便是你这个拜剑山庄的庄主,刘辉!”
高春林强笑道:“少侠莫非是在和我二人开玩笑么?”
东方迹白不理他,直视刘辉喝道:“姓刘的,难得你还没认出我来吗?”
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喝问,刘辉哪里还挂的住面子,当即怒声道:“我刘某在剿匪之前从未与你见过面,你口口声声说我得罪过你,是何道理?”
“刘大庄主,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东方迹白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冷冷的讽刺道:“莫非你当上这么一个庄主,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自己还只是剑宗的一个小小弟子的时候,所做的某些事情?”
此话一出,刘辉再也坐不住了,他霍的站起身来,独臂直指东方迹白,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刘辉是东方剑宗的弃徒的这件事,高春林是知道的。但自从刘辉被逐出东方剑宗之后到如今已有十年时间,刘辉除了将这件事告诉过几个亲密兄弟,就再无他人知道了。今日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戳穿往事,他怎么能不骇然变色。
然而,在他心中刚刚腾起怒火之时,自己的一个念头,却像一盆冷水,直接将其心中的怒火浇灭。
刘辉看着东方迹白,颤声说道:“你,你是东方剑宗的弟子!”
是啊!除了东方剑宗的人,还有谁能知道自己曾是剑宗弟子的事情?
可惜,他还是猜错了。
“哈哈…”东方迹白大声冷笑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回想起来!看来当年的事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你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啊?”
最后一句话,东方迹白几乎是怒吼出声。
“不是东方剑宗的弟子?”刘辉这下真的糊涂了,“那你究竟是谁?”
东方迹白摔碎手中茶杯,站起来怒视着刘辉,厉声道:“十年之前,东方之巅,狂风暴雨的夜晚,巨大冰冷的山门之外,双膝跪地的五岁孩童,冷血无情的剑宗弟子!”
“是你!”刘辉瞪大了双眼,捂着胸口颓然坐倒,“你是那个孩子!”
东方迹白看着瞬间苍老了几岁的刘辉,心中十分快意:“不错!刘辉,你可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高春林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倒是能够确定,刘辉在十年前的确做下错事,看他的样子,似乎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高春林为什么会被称作“老好人”,不仅因为他好管闲事,更因为他为人正直,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
看着好兄弟的样子,高春林心中虽有些不忍,但还是皱眉道:“刘辉,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东方迹白的冷眼注视下,刘辉长长叹了口气,将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高春林一拳捶在桌上,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竟然能够狠心让一个五岁孩童在暴雨之中跪了整整一夜?若不是,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刘辉道:“即使我做了如此可恶之事,剑宗也只是将我除名而已,连武功都未被废除,我醒悟过来之后,也再山上、山下疯狂的寻找那孩子的踪迹,但却怎么也找不到。”
“那个孩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些年寻找不到,我以为那孩子早已…每每想到那个雨夜,耳边便会响起那孩子的哭泣之声,我心中也十分煎熬。”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我闯下了拜剑山庄,每日清晨,我也必定要朝着东方跪拜,以谢宗主当年的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