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迹白怒道:“不许你骂我娘!”
刘辉倚着石门,看着雨中跪着的小迹白,道:“你娘都不要你了,你还帮她说话做什么?”
小迹白叫道:“你胡说,我娘只去陪我爹了,等我学好了本领,我就能去找他们了!”
刘辉就如同听到平生所遇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道:“不仅你娘不要你了,你爷爷也不会见你的,你还想学本事?”
小迹白慌道:“你骗人!你胡说!爷爷会来接我的,爷爷不会不要迹白的!你快去跟我爷爷说,说迹白来找他了,快去!”刘辉不耐烦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方才我已禀报了宗主,就是你爷爷,他老人家说了,他没有你这个孙子,不想见你。我劝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免得在这受罪,这么大的雨…”
正所谓言者无意,刘辉本意只是想骗小迹白下山,他怎会知道,他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就好比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跪在雨中苦苦等待的小迹白彻底崩溃了。
小迹白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混着雨水流进咽喉里,呛得他直不起腰来。
刘辉不由得心中发虚,似乎总算觉得于心不忍了,温言道:“不要哭了,也不要跪在那了,你先来山门下避避雨,等这阵雨小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找你娘去吧!”说着上前去拉他。
小迹白甩开刘辉的手,执拗地使劲摇头,哭道:“你走开!我不要你扶!”
刘辉气道:“我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白淋了我一身的雨!真是不识好歹,罢了,你要跪就跪吧!”说罢一甩袖子,将山门一关,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仍在刮着,雨还在下着,小迹白依旧跪着…翌日剑宗大堂之上两个中年男子正在对奕。
一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双鬓已有华发,额头上抬头纹多且深,但却并不显老,反而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只见此人轻捋着下巴的胡须,笑道:“大哥,你又输了。”
另一人在相貌上与他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更大一些,脸皮微微发红,想是内功偏于烈性一类的。左眉角上一道刀疤又深又长,非常显眼。这人闻言也笑道:“自家兄弟,总是输倒也不丢人。”脸上的络腮胡子随着笑声微微颤动。
那人摇头笑道:“你行棋太快,缺乏深思熟虑,若把你那急脾气改改,或许我便不这么容易赢你咯。”
这人哈哈大笑道:“东方凌霄要是改了这副急脾气,便不再是东方凌霄啦!”
二人正谈话间,突然有一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东方凌霄喝道:“怎么这么没规没矩的!不知道我跟宗主下棋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么?”
原来那人正是东方剑宗宗主,东方凌空。
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道:“弟子实有急事禀报,不得已才…”
东方凌空微笑道:“无妨,你且起来说话,何事如此慌张?”那人答道:“今日是弟子当值,弟子一早开了山门,却发现了这个包袱。”东方凌霄气道:“没用的东西,一个包袱便让你如此失态!”那人委屈道:“只是里面的东西事关重大,弟子不敢怠慢…”说着,将包裹呈上,二人将包袱解开一看,尽皆失声道:“留霞剑!”那弟子道:“弟子曾与少宗主有过一面之缘,认得这是少宗主的佩剑。”东方凌霄急问道:“可看见这包袱的主人了?”那弟子答道:“山门外便只有这个包袱了。”东方凌霄来回渡步,不解道:“韫儿这是唱的哪出啊?”
东方凌空沉吟道:“许是韫儿想通了,想回来了,却不敢直接来见我。”
东方凌霄笑骂道:“定是如此,这臭小子肯定怕直接回来会挨你的骂,便先把留霞剑送回来了。”
“哼,这次便饶了他。”东方凌空口中虽如此说,心下却也十分高兴。
六年前,东方韫突然带了一个女子回到剑宗,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后来才知道,这女子竟是邪道中人。当时剑宗上下一片哗然,东方凌空颜面扫地,大怒之下将他逐出宗门。
不过,天下哪有不想念自己孩子的父亲?一晃六年已过,朝思暮想的儿子如今终于想回来了。
东方凌空这里感慨万千,东方凌霄那边已将留霞剑拿在手上细细端详起来。
“好剑,真是把好剑!不愧是老爹亲赐的宝剑,比起你我的配剑来也毫不逊色。”手上一使劲,“铮”的一声,留霞出鞘。
然而东方凌霄的脸色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十分难看。
只听他大叫道:“二弟,快来看,大事不好了!”
只见留霞剑剑身暗淡无光,死气沉沉。可知此剑已无剑魂,既无魂,则此剑已死。剑已死,人能安否?
东方剑宗,剑不离手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走,去山门前看看。”山门前,东方凌霄指着一地的烙饼糊糊问道:“这是什么?”
那守门弟子连忙答道:“是弟子捡起包袱时,不小心掉下来的烙饼,如今被水泡烂了。”
东方凌霄看向凌空,皱眉道:“六年前,韫儿的修为已达摘星境,便是让他熬上一夜,也不至于需要吃干粮充饥啊…”东方凌空点头不语,俯下身子仔细察看地上的烙饼糊,忽地发现地上有两处凹痕,下了一夜雨,又是泥地,地上本该是湿的才对,偏偏这两处凹痕却是干的。东方凌空用手掌略一丈量,眉头皱得更紧了。
东方凌霄问道:“莫非韫儿竟在这跪了